“这,这,多谢你家大人了,大人伯乐之恩,应星无以为报,待我修书一封给家兄,把这边的事情料理好,就带着老母随二位启程。”宋应星心下感动无比,当即应允。
“好,那我们去安排马车,我们在这里等先生三天,三天后启程。”陶宗道。
另一方面,应天府。刘毅带着陈宝来到了军器局。想在军器局的工匠中招募几人随他回去。这几年南方没什么战事。朝廷吏治又腐败。南京军器局早就没什么活干了。匠人们在衙门内或站或坐成天无所事事,没活干俸禄自然就很低。很多匠人都在值班时间去外面的私人工匠铺干些私活挣钱。有的人挣到钱了就在衙门内喝酒赌博。上官也没人管这帮人。搞的军器局衙门乌烟瘴气。刘毅一进门还以为进了哪家赌坊。
“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人?”刘毅心里不满道。
忽然他听见不远处有个胖子拎着酒壶大声唱道:“我本是卧龙岗上闲散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歪歪扭扭的走过来,冷不丁撞到了刘毅身上,把刘毅领的新军服给洒的全是酒。
“他妈的,瞎了眼了,敢挡爷的道。”胖子叫道。
刘毅本就心怀不满,这下胖子出言不敬,陈宝上去就是一脚,将胖子踹翻。“你敢打人?”胖子站起来就要还手,旁边几个工匠也是围拢过来。
刘毅将手中腰牌一晃,胖子看了一眼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几分,立马跪下道,“不知大人当面,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瞎了你的狗眼!”陈宝骂道。“算了,不得多事。”刘毅一把将陈宝拦住。“你起来吧,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刘毅说道。胖子拍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刘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白日在军器局衙门里饮酒,还有这里怎么还有聚众赌博,大白天的一个个都闲来无事吗?”
“启禀大人,小的叫鲁超,是这军器局里的火器匠人。大人应该知道,咱们应天府的衙门除了兵部和吏部有那么一点点权力之外,剩下的各部纯属就是个摆设,咱们军器局隶属于工部,这应天府的工部不就是个养老的地方,上面怎么会给咱们派活下来,戚帅在的时候咱们的爷爷辈,老爹辈倒是还能给戚家军打制火器,这戚家军现在没了,南边又没什么战事,再说咱们南边制造的鸟铳北兵不爱用,这没活干就没钱,弟兄们只能自谋出路,在外面接点私活养家糊口,咱们都是代代相传的手艺人,祖祖辈辈在这军器局待着,除了会制造兵器火器也没别的手艺了,穷困潦倒只能混沌度日,所以刚才才冲撞了大人。”叫鲁超的胖子答道。
刘毅听完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又问道:“你说你是火器匠人,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可能做出来?”
说着刘毅从腰间抽出皇上御赐的佛郎机簧轮铳递给鲁超。鲁超一接过去就爱惜的抚摸着手铳,“做工如此精致,这是佛郎机的极品自生火手铳啊,好铳好铳。”一边赞不绝口道。
“你认识这铳?那你可能仿制出来?”刘毅急切的问道。
“大人,恕我直言,你也太小看咱们军器局了,我姓鲁,听我爷爷说往前追溯几十代,咱祖上可是鲁班呢。”胖子大声道。
“哈哈哈,鲁超你又在吹牛逼。你祖上是鲁个屁的班,你祖上要是鲁班你还能在这喝闷酒,兜里就几文钱?”旁边几个工匠嘲笑道。
“你们他妈的懂什么,这叫家道中落,你们怎么知道我不能振兴家业,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鲁超反驳道。
刘毅笑着摇摇头道:“鲁超,回答本官的问题,你能不能做出来。”
“大人,你跟我来,一看便知。”鲁超做了个请的手势。刘毅跟在他后面来到了一处库房,打开库门,里面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鲁超有些尴尬到,这里有两年没打扫了,两年前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就一直没进过这里。刘毅摆摆手示意无妨。鲁超走到最里面搬开了一些杂物,“大人请看。”
刘毅走上前去赫然看到五支鸟铳整整齐齐摆放在木架之上,只是这鸟铳有些不同,刘毅拿起一只端详,忽然瞳孔一缩惊讶道:“这!燧发铳!你这里怎么会有燧发铳?”
“大人,其实你刚才给我看的佛郎机手铳用的是已经过时的簧轮,赵士祯赵大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发明了自生火铳,当年我爹有幸去往顺天府军器局见到了赵大人,赵大人还将图纸画给了我爹,我爹回来之后按照图纸仿制,实验了很多次,前几年我和爹一起终于制成了这几杆铳,只是这铳铳机制作复杂,铳管的精度要求比火绳铳还要高,所以不利于大规模生产,爹又去世了,所以我才将这些铳闲置在这里。”鲁超回答道。
刘毅啧啧称奇,本以为世界上的燧发铳都是外国人制成,没想到中国的速度也没慢多少,也难怪,连掣电铳这种东西赵士祯都能做得出来,更别说燧发铳了。(关于燧发铳,赵士祯撰写的神器谱里是有记载的,和掣电铳一样可惜的是没找到实物,所以不能证明燧发铳和定装火药中国人已经制造了出来,只能说这个概念是独立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