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还是头活的!
看到熊挣扎地动了一下,围观的富户一家人齐齐退了一步。
“这怎么还是活的?”富户妻子声音颤抖着问。
“没打死,当然是活的。”装扮成家丁的士兵说道。
“为什么不打死?”
“为什么要打死?”
富户妻子被问倒了。
“杨翁,叨扰了,”张瑾找到富户家郎主,说道:“我们有个兄弟被这熊瞎子抓伤了,想问杨翁讨一些伤药。”说着拿了一小包齐国的铜钱,请富户帮忙。
“哟,被熊瞎子抓伤了?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叫大夫看看?”富户接过钱,叫家丁去拿药,又道:“可不巧,咱们这村上只有一个赤脚大夫,前几天出门访友了,要找大夫得去县城里找。”
张瑾感激道:“多谢杨翁指点,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再让人去县城请大夫过来。”
富户感慨了一句:“你们行商在外,也不容易。”
张瑾叹了一口气,苦涩地说:“今年大旱,肯定很多地方缺粮,我们家中还积攒了一批陈粮,就想着出来换点儿稀罕东西,等回了成都京好给我弟弟再走走礼升个一阶半阶的。谁知道会遇上劫道匪徒,把我们的粮车都抢走了,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
富户心有戚戚焉:“谁说不是呢。今年缺粮,到处都是抢粮的流民和暴徒,要不是我家的家丁都会点儿拳脚,我家就遭殃了。老弟你也别怪我一开始不收留你们,实在是害怕流民,不敢开门呐。”
“理解,理解。”张瑾感激道:“多谢杨翁收留,要不然我们这群人恐怕就死在异乡了。我已身无长物,要不这头熊赠给杨翁。”
“这怎么行。没了这熊,你们吃什么。”富户连连摆手。
“我们还可以再上山打猎,还请杨翁务必收下。”张瑾一定要给。
富户盛情难却,收下了熊,后悄悄叫厨娘烀了些热饼子再煮点儿热汤给这一行二十多人的行商送去,就当是礼尚往来。
张瑾、骆乔等人扮做齐国的行商,手里有批粮想来他国卖个高价——特别商,可到了东魏还没卖出好价钱却露了粮被暴徒盯上把粮都抢走了——特别倒霉,一行人凄凄惨惨只好回齐国。
天雨路滑,行走不便,只好来附近的村落借宿,富户是不想收留他们的,但看在他们给了不少银子的份上。
他们本来就被抢了粮,身上没多少银子几乎全给了富户,富户收留他们但是不管这二十几张口,他们就只能摸黑上山打猎。原本没有这头熊,他们也是要想办法打点儿猎物把话给圆好,这头自己撞上来的倒霉熊正好省了他们许多事儿。
这头倒霉熊把他们的人设完美坐实。
富户如果细心一点儿,派人瞧瞧跟着他们上山,就会发现他们手里提着的十来盏水精风灯可不是寻常行商能有的。或许是张瑾演得太好了,加上商队里还有个白白嫩嫩笑得可爱嘴又甜的小姑娘,富户叫家丁偷偷翻过这群人的行李,没发现任何兵器,便稍稍放心了一些。
骆乔的人设是行商领队弟弟的上峰的远房侄女,家道中落,孤儿寡母投奔从叔,可寄人篱下的日子岂是好过的,所以她一个小娘子就得出来跟着行商讨生活。
小娘子姓“薛”,就是齐国薛太后的“薛”。
这美强惨的人设,直叫富户母亲妻子女儿同情心泛滥,看到“薛娘子”从山里回来被雨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赶忙叫仆妇烧了热水让“薛娘子”暖暖身。
“女儿家最不能受寒受凉,现在不注意啊,等你大了就知道痛苦了。”
“薛娘子”感动得眼泪汪汪,又叫富户母亲好一阵心疼。
骆乔舒爽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去找张瑾,要求道:“张叔,等回去了您一定要跟我阿爹说,这一趟我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武可□□熊,文可扮柔弱,还好我一起来了,这队伍没我不行,我可太厉害了。”
张瑾闻言好笑:“你是怕回去了令尊会揍你?放心,你们席刺史同意了的,令尊不会再跟你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