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就坐在树下,由旌云为她画了唯一的一副画像。
画成之后,她伸手讨要,他却不肯,只说日后的第二幅第三幅都可以送她,唯独这第一幅,他想留下。
那时的她总认为他们还有以后,谁拿第几副都无关紧要,便由着他留下。
然而他们并没有长久的以后,旌云也没能为她画下第二幅画像。
如此说来,占据黛城的妖,果真是旌云。
她得出这个结论,却难以相信。
怎么会是旌云?
旌云在她面前从不会残害凡人,可黛城里的那只妖却……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灵溪有些握不稳手中的传音铃,深吸一口气,对曲琉裳道:“师妹,我要去一趟黛城,你等我。”
她收好传音铃,纵身跃起,直奔黛城。
出发前师尊曾嘱托她,不到危急时刻不要插手此次任务,可如今她顾不上了。
她第一次违背师尊的话,只想立刻冲到旌云面前,为他一句为什么,问问他当真害了黛城这许多条性命吗?
夜风如刀刃一般刮过脸庞,灵溪渐渐想起许多被刻意遗忘的往事。
记忆里他们在一起做过许多事。
他带她去无人的山坡上放纸鸢,她没放过,纸鸢在地上怎么也飞不起来,他便上前,从身后拥住她,接过她手中的线。纸鸢在他的牵引下仿佛有了生命,乘风而上。
她惊喜回头,正对上他温柔的眸光。
他弯唇而笑,忽而低头吻住了她。
手里的细线滑落出去,纸鸢被风带向远处。
脚下的青草窸窣作响,温柔抚过她的脚裸。
旌云扣紧她的腰,吻得越来越深。
她第一次被吻,渐渐喘不上气,他总算放开她,对她说了心悦二字,对她言明了心意。
那双眼眸如深色翡翠一般美丽,溢出的情意几乎让她溺死在其中。
风声不知何时弱了下去,漫山遍野的石竹花中,只有她的心跳震耳欲聋。
灵溪无措地捂住脸,逃离了山坡。
她回到行云宗,撞上了寒着脸的令苍。他眼中隐有怒意:“灵溪,你身上为何会有浓重的妖气?”
师尊大多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很少露出这样愠怒的神情。她觉得害怕,下意识隐瞒了旌云的事,低下头战战兢兢回道:“师尊,是我除妖时沾上的。”
令苍看了她许久,不知有没有相信,冷冷警告她:“你最好不是同妖有了来往。”说罢拂袖离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