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鸾所料不差,祝缨确有“拉拢”利基的计划,且又与刀兄接触上了。≈lt;p≈gt;
因利基族也无文字,双方也是传个口信,狼兄带了口信上山,过几天又带了口信下来。他下山之后不等回家就直奔府衙,府衙门上认得他,请他在门房稍坐,进去通报之后,丁贵出来将他接到里面去。≈lt;p≈gt;
祝缨正在签押房,狼兄进来之后又惹得府衙里一些人背后偷窥。他们也只敢在背后看一看,并不敢对此多加评论。≈lt;p≈gt;
狼兄进了签押房,先行一个礼,道:“大人,头人说,既然您已经信了他是谁,他也信您,就请还在上次的地方见面吧。月圆那天,他将大人要的人带过来交给大人。有别的事情,当面谈。”≈lt;p≈gt;
顾同小小吸了口气,这么痛快的吗?≈lt;p≈gt;
祝缨道:“他还有什么条件吗?”≈lt;p≈gt;
狼兄道:“头人说,见面与您谈。”≈lt;p≈gt;
祝缨道:“好。你辛苦了。”≈lt;p≈gt;
狼兄道:“我在山上打猎,阿爸在山下过活,我也想山上山下都好。”其实,他与头人都不曾经历过那场大火,那时他们都还没出生。只是那场损失太惨烈,对方将他们的信任辜负得太深,所以才记到现在。若说切肤之痛,还是同族之间的争伐,邻近部族之间殴斗,那才是一直不断的。≈lt;p≈gt;
祝缨命人将狼兄送回去,狼兄会一点南平方言,顾同陪他往外走,说:“你家里一切都好。”≈lt;p≈gt;
狼兄点点头。≈lt;p≈gt;
顾同抽身回来,便开始请示祝缨:“老师,咱们要怎么准备呢?还带上回那点人只怕排场不够,不能显示威仪。还有梅校尉那边,不告诉他,怕有危险,告诉他又怕他生出事来。”≈lt;p≈gt;
祝缨道:“我是去押犯人回来,这是民政。”≈lt;p≈gt;
“哎!那多带点人吧!对了,家里……别跟着了吧?”≈lt;p≈gt;
祝缨点点头:“你去将仇文请过来。”≈lt;p≈gt;
“是。”≈lt;p≈gt;
仇文很快也到了签押房,祝缨看他风尘仆仆的,问道:“你这是上山去了?”≈lt;p≈gt;
仇文道:“生计所迫。”≈lt;p≈gt;
“谁都是为生计奔波的,你要多久才能将这次生意安排好?”≈lt;p≈gt;
仇文不明所以,小心地拱手:“不知大人有何吩咐?”≈lt;p≈gt;
祝缨道:“三天之内,能将家里安顿好么?若是能,就随我走一趟,我也付你报酬。”≈lt;p≈gt;
“不敢不敢,”仇文急忙说,“愿为大人效劳。”≈lt;p≈gt;
“你是养家的人,报酬还是要的,”祝缨说,“我要与利基的宝刀见面,见面你能认出出他吗?”≈lt;p≈gt;
“他?!”仇文极力劝阻,“那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lt;p≈gt;
“你认不认识他?”≈lt;p≈gt;
仇文勉强道:“认识。我还与他的哥哥一起长大,可是他哥哥病死了。上回大人问他的相貌,我说的都是实话”≈lt;p≈gt;
“认识就行,你与我同行,看看那个人对不对。”≈lt;p≈gt;
“是。”≈lt;p≈gt;
祝缨又问仇文:“你的阿公安葬了吗?”≈lt;p≈gt;
“是。”≈lt;p≈gt;
“全尸?”≈lt;p≈gt;
仇文摇了摇头,祝缨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准备一下。丁贵。”≈lt;p≈gt;
丁贵捧了五匹布出来,祝缨道:“这是定金。”≈lt;p≈gt;
仇文推辞不受,祝缨就让丁贵捧着布送他回集市,将布留在他的铺子里。≈lt;p≈gt;
离约定好的日子提前三天,祝缨点了人马,将家眷留在府城,给学生布置了作业。留项安在家看着小鬼们做功课,带上胡师姐等人,卷着仇文一同往上次与刀兄赛马的地方而去。≈lt;p≈gt;
狼兄在前面引路,梅校尉的斥侯远远地标着他们。看祝缨的队伍仪仗齐全也没有带家眷,又有一个大大的囚车,斥侯心道:这回应该是去拿犯人,不能是去惹事儿的。≈lt;p≈gt;
斥侯往梅校尉营中传讯:知府出巡,随员若干,携囚车。未携眷。≈lt;p≈gt;
梅校尉看了讯息,欣慰地道:“这就对了嘛!一个知府,就该干点本份的事儿。拿拿贼,种种地、教教书,多好?!”≈lt;p≈gt;
祝缨的感觉也很好,她骑在马上,此时的太阳照在身上久了已能感觉到微微的烫了。田中已有勤快的人开始犁地,预备着春耕了。仇文骑一匹矮马跟在祝缨的马边,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对生长的山寨十分的不放心。≈lt;p≈gt;
祝缨倒不担心,她正常地赶路、正常地吃、正常地睡,十四日下午就到了地方开始扎营。≈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