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天气变得干燥,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来拜访章之微。
陆廷镇不在家中,近期事务忙,他来这里的次数也减少。陈妈不认得这位瞧起来彬彬有礼的先生,听他自我介绍:“我姓夏,夏诚明,您可以问一问章小姐,我和她、还有陆先生一块吃过饭。”
陈妈如实转告给章之微,她病思倦怠,听到他的名字更头痛:“不见。”
花玉琼捧着书在读,闻言,她放下书,站起,跟陈妈一同出去。
章之微侧躺着,喝下床侧矮桌上炖补的花胶,刚放下碗,花玉琼拿着书进来,告诉章之微:“那位夏先生让我将这本书带给您,他说您应该很需要。”
章之微看不清,问:“什么书?”
花玉琼看了看封面:“三十六计。”
章之微气笑了:“他一定是来羞辱我……把书丢垃圾桶,远远扔出去。”
花玉琼性格温顺,她拿书要离开,又听章之微说:“等等,拿来,我先看看。”
这本书没什么稀奇,薄薄一册,是给中学生读的,还有插图,瞧着平平无奇。章之微皱眉,随意翻了几页,忽而停下。
书中夹了一枚形状精致的书签,宣纸,上面以毛笔墨汁绘着灵芝与紫薇花。
章之微拿起书签,垂眼看。
这枚书签所在的一页,四个字泛着油墨香气——
金蝉脱壳。
第17章试探不如叉烧
1983年的港岛并非平稳发展。
60年代的社会充满朝气,只要肯吃苦,奉献力气,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总能谋得一份出路,僧多,粥也不算少。七十年代的人消费能力也强,选择多,好似无论做什么都能卖得出去,遍地机会。
到了80年,才稍稍放慢脚步。
陆廷镇密切关注港岛前景动态,从年初到现在,市民们无一不关注公报上的消息,仿佛人人都要化身预言家,想要从那些铅字的行距间占卜出港岛未来。
港元汇率持续走低,汇价大跌,对陆廷镇来说倒不碍事,如今的港岛早已不是之前各行各业都由英国人和非华人垄断的时刻,华商也在逐渐崛起,这些对某些英资企业而言并非好事,对陆廷镇来说,却是一个机遇,借此,本地华商筹谋,或联手或竞争,要去啃英国人控制的传统经济领域。
为这件事筹谋,陆廷镇近些时日休息时间不多。
谈话至深夜,陆廷镇饮些酒,让司机在离家尚有一千米的位置停下,他步行去买一份砵仔糕,周围有人在办丧事,放着幽幽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