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你能撑开,我就能撑开。”
曹耀说着,给手上包了块布踏弩上弦,憋得头面涨红:“搭上了!”
刘承宗接过布垫,也同样踏了具弩,对左右道:“西边有五六百卫军在观望,一会都别恋战,帮大队打出缺口就退。”
他们有四十余人,基本上还是夺城关与攻县衙的人手。
每人身边配俩拿盾牌短兵的囚犯,组成三人小队,作为撕开阵线的攻坚力量。
曹耀朝那边看了一眼,笑道:“三四里地,够咱打一下了,张雄来了,你不正找他呢。”
“我是找他,可我哥还没过来,那边有炮,打起来没还手之力。”
片刻,刘承宗等人都收拾好武器装备,四十余人组成单独一队,在他的率领下步入战场。
指挥十个大队依次进攻的李万庆看到这一幕,在阵后跑着鼓舞士气,向各各什长道:“三队五队八队突击,余下六队准备!”
九队尚在接敌,留下几具尸首再度退下,饥民军士们已无力再进行突击。
他们的体力比官军更差。
很快,九个大队各自散开,勉强能看出是三队人为前锋,六队掩杀的阵势。
官军也感觉到饥民准备进行决战,个个强打精神。
军阵当中的吴千总内心产生动摇。
他已经破口大骂了不知多少次,大量友军分明在侧。
只要张雄率军掩杀过来,这支由饥民组成的队伍就会立即溃败。
明明是怎么打都不会输掉的战斗。
偏偏,张雄比他还不动如山。
吴千总气得银牙咬碎,内心无比动摇,死死盯着西边城墙根避荫的那支部队。
如此军中耻辱在侧,让他率部下浴血奋战变得毫无意义。
最惨的,是他心中无比清楚,自己只剩死路一条。
打不过饥民是死,打过了饥民张雄来争抢战利他还是死。
甚至就连逃跑,就算饥民让他跑,张雄回头也会恶人先告状说他逃跑。
上次部队被流贼冲散,这次再逃跑,两罪并罚他还是个死。
“被都司派到延安府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弟兄们!”吴千总高高的顶了顶头盔眉庇,持刀喝道:“稳住阵线!”
麾下百总也下令道:“举矛!刀盾手准备!”
一排排矛阵被架好,旗军的手臂发抖,已无法稳定持握丈八长矛,矛头不停晃动。
刀盾手低伏了身子,蹲伏在矛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