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瓤同样领命,站在不远处的黄胜宵左顾右盼,看向刘承宗,那模样再明显不过,显然是急于知晓自己的职责。
就见刘承宗笑出一声,道:“材官左营参将黄胜宵,你部殿后,继续围困嘉峪关守军,于赤斤卫铸造炮弹,待前军攻取肃州城,即移入卫城赶铸火炮。”
黄胜宵上前抱拳领命,头一次懊悔自家的多才多艺,比起作为殿后军在肃州铸炮,他更希望自己能率军当先锋。
但偏偏帅府诸多参将,会铸炮的只有他,这个使命就算想推卸给别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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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宗看出黄小的失望,叮嘱道:“你部的责任比别人只大不小,你是卫军出身,肃州卫的降军、军户要尽快重编为我所用,一旦大军前进,后方不能出乱子。”
黄胜宵连忙行礼:“大帅放心,我会看好肃州!”
中军虎贲营的将领不用多说,他们都要跟着刘承宗前进,倒是准噶尔的巴图尔珲台吉问道:“大汗,那我们这四个营?”
巴图尔珲台吉口中四个营,是刘承祖率领的两个元帅府新编天山营,以及卫拉特贵族残部整编的两个营。
其实对巴图尔珲台吉来说,这场元帅府的入关之战,是一场他必须要看的战争,对卫拉特或者说准噶尔意义重大。
随着这场和硕特主导的入侵青海战争失败,以准噶尔占据的尹犁与和硕特占据的乌鲁木齐为中心的卫拉特联盟遭受重大冲击,过去的平衡被打破,四部联军回还卫拉特的贵族以准噶尔居多,巴图尔珲台吉是那场战争中最大的赢家。
准噶尔部在天山北麓的崛起已势不可挡。
但对巴图尔珲台吉来说,还有一个问题悬而未决,那就是他回到天山后的身份,究竟是卫拉特的盟主巴图尔珲台吉,还是元帅府的拔都伯爵。
元帅府当然声势浩大,但毕竟山高皇帝远,从西宁经过格尔木到肃州是两千里;从肃州经哈密到乌鲁木齐也是两千里。
世界是讲究实力的,巴图尔珲台吉在元帅府受到很多礼遇,可说到底身份也不过是阶下囚,在任何事情的谈判上都缺少筹码,所以对刘承宗提出的要求一概同意,这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些东西等他回到天山还算不算数——就看嘉峪关之战。
如果刘承宗能顺利进入嘉峪关,那么几年后元帅府的军队一样能从嘉峪关出发攻克乌鲁木齐,那不论巴图尔想不想,他都得是元帅府的拔都伯爵。
反过来,若元帅府无法从外线拿下嘉峪关,那么从西宁到天山北麓可就有整整四千里路程,那么元帅府能给他提供的也只不过是贸易换来的武器装备,不论他想不想,终究只能自己做自己的卫拉特盟主。
现在局面已经明朗,巴图尔珲台吉心里也吃了一颗定心丸,没有什么能让他瞻前顾后的了,自然要问问刘大汗,打算让他们何时启程。
刘承宗对此心知肚明,笑道:“别着急,等我进了关内,你们再准备开拔。”
当天夜里没过多久,土山下的元帅府士兵点起火把,挥舞令旗不过片刻,嘉峪关外三支起火升至夜空。
一刻之后,几声爆破巨响从鳖盖山以南的悬墙响起,巨大亮光在夜幕下一闪而逝,三丈宽的城墙像地龙翻身般被狠狠顶起,碎砖硬泥飞洒而下。
在铺天盖地的呐喊欢呼里,元帅府远征大军通往甘肃的大道,轰然炸开。
高应登部齐齐下马,披甲持兵攀登缺口,抢先跃入甘肃境内分作小股防备明军突袭,歇了一白天的天山军在夜晚再度忙碌起来。
在刘承祖部天山卫军的保护下,准噶尔营三千瓦剌兵连夜清理碎砖、运送沙土,干个热火朝天。
待到天明,嘉峪关外的大营号角声起起伏伏,鳖盖山下被炸个稀烂的三丈缺口已经填出一条路能跑马的坡道,元帅府诸营纷纷卷旗出营。
土山下,一列列军士高举军旗越过长城开进甘肃,刘承宗端着酒碗与刘承祖、巴图尔珲台吉等人祝酒相碰,依依惜别。
刘承宗叮嘱道:“入关在即,诸位远赴天山又都是我的兄长,珍重吧;那些小儿女话就不说了,既然我们已经站在一起,农民和牧民在世上活得太苦,诸位都是大丈夫,想必都知道是为什么。”
“天冷了,我们需要更多土地养羊种地,不论那些土地是是唐朝的还是元朝的,是皇帝的还是可汗的,把祖宗的地都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