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电话,真的不方便,有什么事儿都只能人力联系。
赵瑞自己骑赵柯家自行车去公社送工农兵大学的报名表。
傅杭之前打电话请教了制肥方法,赵柯忙着带人处理那些发霉的粮食,暂时没工夫去公社,临时想起来,托他去供销社找段舒怡买了几块红布的碎布头回来,留着备用。
他们现在种萝卜白菜,其实已经晚了,大家都是抢时间尽快种好。
粮食需要大锅煮出来,再沤一个月左右,才能上到地里。
为了菜长得好,成熟的快,猪粪都来不及沤,不够用,根本不够。
赵村儿大队的小猪们压力相当大。
猪圈干净的不像是猪圈,大队恨不得半大的猪们能和田地自循环,直接排进田里。
就连各家的旱厕都空了。
大队长赵新山甚至“刻薄”到,在田边挖了三个旱厕,让社员就近去田里的旱厕施肥。
又离谱又好笑。
但赵柯是拒绝的,她绝对绝对不会去,那样她会无法直视自己。
等菜种完,菜地需要勤浇水,得一桶一桶地挑到田里,拿着葫芦瓢一点点儿地浇。
刚开始是青壮庄稼汉负责挑,后来一些年轻力壮的妇女也都上阵挑,老人孩子们负责在田里浇水。
赵柯大部分时间也都不在地里,就算有空闲的时候过来帮忙,赵村大队的社员们也都喊她不用干。
一嘛,是她干活实在不怎么好,还累得要死要活,大家看不下去;二是社员们现在并不会认为她不劳作就是游手好闲。
赵柯让村里人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不是所有人都要通过体力劳动来实现价值,有的人就是不适合劳作,这不代表她的存在是没有价值的。
有些人的价值远远不在劳作上。
所以他们对于知青们的态度也有细微的改变,只是想要有更彻底的态度变化,还需要知青们切实为大队作出贡献。
这种贡献必须是社员们无法做到的。
知青们经过赵柯的鼓励,很有干劲,但显然还没意识到关节。
而赵柯有一个优点,她能发现问题,进而去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麻木地看见了就只是看见了,什么都不想。
她看见了社员们辛苦浇地,但是什么也没说,默默设置了一个意见本,然后鼓励社员们有什么问题都来跟大队反应。
大家都习惯了听人“摆布”,意见本设立之后,没有社员来提意见。
赵柯也没说什么,就等着,期间处理些其他事情。
之前她说过,报名参军有什么问题就来找她,赵柯预想过有些人家会因为没钱或者不希望姑娘去折腾而来,没想到陈老爹会让赵柯划掉陈三儿。
“为什么?他完全符合报名条件。”
赵柯翻开她记录的陈三儿的信息,钢笔在上面点了点,认真地说:“大队要为每一个社员负责,这是为了大队的发展和社员的个人前途,陈叔,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陈老爹贬低陈三儿,“他从小到大就小偷小摸,干啥啥不行,咋能去当兵?”
“那不是更需要一个有纪律的地方约束他?”赵柯很客观地说,“从他在这次暴雨中的表现来看,他虽然有些坏毛病,但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陈三儿主动来找赵柯,加入挖水渠的行列,期间几乎没有偷奸耍滑的行为。
陈老爹看不见这些,一点儿也不认同,仍然否定道:“他肯定不行,去也是浪费钱,赵主任,你就把他划掉吧。”
“行不行不是我们决定,部队有选拔的标准,而且陈三儿是个成年人,我认为他才是那个为自己做决定的人。”
“我是他爹,咋不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