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他好像突然注意到这个方面,似乎在瞬间明白了很多隐秘的关节,同时表情和情绪俱都变得十分古怪和诡异,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张清烛小心翼翼、半真半假、添油加醋地将张清烛的前后表现讲出来,同时在一边仔细观察三位道人的表情变化,特别是张福德道人。
可是很失望,张福德道人完全没有表情上的变化,依旧是先前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能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影响他心绪,在他心中荡起波澜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更何况是表现在面部表情上的失态。
至于其他两位道人同样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张福善道人面无表情,一脸沉静,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轻轻点着头,似乎是表示已经知道了。
而张寿鹿道人倒是情绪上颇为激动,不过张清烛一看这幅模样,瞬间下了判断,这个货,不会比他知道的更多,一个七情上脸的家伙,能够知晓什么大秘密?
“这个叫张宗昌的,倒是口气不小,不过,也还真不敢就小瞧他,毕竟是青铜骑士团的人,专职守卫古之大皇帝的安危,小觑不得。”
看他的模样,说是愤愤不平也不为过,但还是相对客观地评价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可能对手,以后说不定会碰上,料敌从宽是慎重的选择,以后真的打起来,才能有所从容。
不过,张清烛倒是觉得,三位道人好像有意无意地同时忽略了关于他身上为什么会有阴气的事。这不禁让张清烛有些怀疑:是故意的?心照不宣呢?
还是真的不在意?
“小道士,你身上有浓郁的阴气?”
“贫道怎么没能察觉出来?”
“不可能啊,我们人族一旦沾染上阴气,重则当场毙命,轻则卧床重病,怎么可能像你这样活蹦乱跳?”
“不可能,不可能!”
张寿鹿道人一脸的狐疑,对他很是关切地询问道。
而在旁边的魔猿同样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认可张寿鹿的判断,它当时听到张清烛与张宗昌的对话时,同样感到惊诧,张宗昌和小道士,一大一小两个人非常肯定,完全没有质疑和否认,张清烛不否认,张宗昌不质疑。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至于其他两位道人嘛,张福善道人,不清楚知不知道,只是他同样向自己投以关切的眼神,由此推测,张福善道人或许是不知道,而张福德道人呢,虽然同样在脸上表现出疑惑和关心,但张清烛就是有一种感觉,张福德道人可能是知道,只是他不说。
如果这个猜测成真,那就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疑问了:他为什么不说呢?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恐慌?怕龙虎山道人恐慌?
“我也不知道,小道也还感到自己没啥问题,能吃能睡,手能抬脚能蹬,神清气爽。”
张清烛只好隐瞒下来,不再牵扯更多,既然张寿鹿道人不清楚,贸然将事情全盘托出,或许会增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张寿鹿道人点点头,放过此节,不再在意,以为张宗昌判断错误。
就在这个时候,正当张寿鹿道人要将话题转移到别处,张福德道人突兀地插话进来:
“小道士,你仔细说一说,那个张宗昌到底是怎么个诡异的表情?”
张清烛闻声望过去,张福德道人罕见地轻轻皱起眉头,而旁边的张寿鹿道人见张福德道人的这个反应,几乎是在瞬间,瞬间意识到,有些关节他可能是忽略了,可能有些不同寻常。
张清烛当即心下一喜,但脸上还是要装作迷茫,装模作样地回想了一下子,才慢吞吞地开腔:
“是兴奋,还有震惊,连带一点点不可置信,还有不可置信中的狂喜。”
这个倒不是假话,当时他自己心情也激动,恰逢一个龙虎山外的人似乎知道某些很重要的关节,他控制不住地急迫去追问事情的原委,一时忘了其他,现在心情平静下来,回想刚刚发生不久的一幕,张宗昌表情中的狂喜与意外,似乎昭示着在那一刻,张宗昌明了了许多以前不知晓的隐秘。
而这个隐秘,可能与龙虎山,与龙虎山的隐秘,有重大的关联,或者是重叠。
当然,这只是猜想,只是他无凭无据的猜想,可他就一个小道士,又能有什么证据呢,又能接触到什么样的惊天秘闻呢?
现在回想,当时张宗昌的表情,绝对是不正常的,超越了一般情绪表达的界线,绝对有问题。
张福德道人默然不语,也不回应张清烛心中的期待,没有再继续延续这个话题,只是点点头,似乎轻轻放下了。
“福德师兄,这个张宗昌要注意?会是一个祸害?以后会是我们的敌人?会对龙虎山有威胁?”
张寿鹿道人最关心的是龙虎山的安危。
“不清楚,不过,像这样的人,我们最好还是少打交道,敬而远之吧,想来他也不敢招惹我们龙虎山,毕竟,我们人数多,他自己一个,就算出类拔萃,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张寿鹿转过身,正面与张福德道人相对,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说:
“哼哼……福德师兄,你好像,变得很小心。”
“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