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良杰指挥手下搬空了冬生的家,“既然你爹死了,那剩下的钱你来还吧。”说着贺良杰一伸手,旁边手下递来一本账簿,贺良杰翻了翻,“这些东西就勉强抵三两银吧,还有十七两,你一次还完也好,慢慢还也行,总之父债子偿。”
“我爹没死!!!”冬生目眦尽裂,嘶吼着冲上去挥起拳头要揍贺良杰,还未等贺良杰反应,他身边的手下就已经抢先一步把冬生踹开了。
冬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贺良杰嫌弃的看了冬生一眼,“这么多天了,没死能去哪儿?还能跑出城了不成?”
冬生绝望的坐在地上,满眼失魂落魄。
“我爹没死……”
直到贺良杰大摇大摆的走了,看完热闹的人们也唏嘘着散了,过了半晌,冬生才哽咽着说了一句,“我爹没死。”
太阳彻底落下,月光被乌云遮蔽。冬生趴伏在地上,用合着血污的手,借着惨淡的月光在砖缝里一枚一枚的找着铜钱,然后小心的塞进怀里。
屋子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卷草席和一盏几乎快没了油的油灯。
几日前他还躺在这里冲孟大郎大发脾气。
冬生再也不想看眼前的场景,转身跑出门外,漫无目的的跑过寂静的街道,一直跑到河边才停了下来。
月光照着河畔泛起粼粼波光,冬生在河畔停下脚步,眼中现出空茫,他望着湖面,底下一片漆黑,深邃得好像要将他吸进去一般。
冬生不自觉的往前跨出一步,几乎要踏进河里,这时他忽然清醒了过来。
他在做什么?
冬生后退一步,望着湖面仍有些茫然。
这时,他忽然看见河边远远的飘过来一个东西,离得太远只能看到一个黑影。
那个东西随着河流静静的飘了过来,飘到冬生面前时停下了,在河面上静静的打着旋。
是个青铜制的匣子,有巴掌大,上面刻满了怪异的符文。
如同被蛊惑一般,冬生弯下腰,将匣子捡了起来。
他将匣子上的水细细的擦干净,露出最顶上的虎首来,他试着掀开匣子,那匣子上面明明没有扣锁,但他用尽了力气那匣子却还是纹丝不动。
冬生放弃了,抱着匣子在河边坐了一会,一直坐到日出十分才慢吞吞的回去了。
他怀疑老麻知道爹去哪了,可他不敢再明面撞上老麻,只敢暗中跟踪。
老麻平日只干三件事,吃饭,睡觉,赌钱。
老麻跟贺良杰赌坊的人关系很好,与那些官差喝酒摇骰,他连接触老麻的机会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匣子对他似乎有莫大的吸引力,冬生就连出门也把匣子带在身上。
没过几日,贺良杰又来要钱,冬生身上就剩下几枚铜钱,理所当然的还不了钱,于是被贺良杰带人揍了一顿。打完人以后,贺良杰这才说自己缺一小厮,要是还不起债卖身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