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琅若是有必要须得出府,她也不曾劝阻,只是拿着一把伞,一言不发地跟在一旁。
那把伞好像是秦江昭从她陪嫁的箱子里翻出来的,赵云琅未见她那伞撑开过,只是瞧着那伞不是寻常的竹子做的伞骨和伞柄,应该是由金属制成,最上头的伞帽处,瞧着极其尖锐锋利。
秦江昭在府里,也把这伞放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上,赵云琅只帮她递过一次,就被那伞的份量给惊到了,他确信,那是把武器。
秦江昭这几日都坚持睡在床外侧,夜里也不许他抱着睡。
赵云琅一开开始还会劝她不要紧张,但秦江昭每次都矢口否认。
次数多了,秦江昭还会在焦灼之中分出心力来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故作轻松,赵云琅便只当作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他想,或许,她还没有发觉自己的异样。
而且,原本只要他不纠缠,秦江昭是个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睡得还很沉,打雷都不会惊醒。
但最近几日,她上了床,却迟迟不能入睡。
哪怕叫她累极了,都睡得极浅,甚至还经常会在夜里惊醒。
夜里,赵云琅几次在睡梦中感觉到了身旁秦江昭突然的挣动,他睁开眼睛看着秦江昭一身冷汗猛然坐起,双手用力捂住嘴,害怕自己发出尖叫,她又转头确认自己是否就在她身旁。
他匆忙把双眸闭上,他能感觉到秦江昭就那样静静看了他许久,才又重新躺下。
最严重的一次,秦江昭惊醒后,翻到床下,一把抄起了床边的伞,赵云琅见她“铮”地一声,从那伞柄里拔出了把长剑,向前奋力地挥了俩下,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赵云琅这回没有装睡了,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或者贸然出声,他怕惊吓到秦江昭,再害她伤到自己。
秦江昭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她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她缓缓将剑收了。
回身,赵云琅果然已经被她吵醒,正坐在床上担忧地望着她。
他见她转过来,轻轻走到了她身旁,哄道:“二姐姐用完了吗?我帮二姐姐放伞吧?”
秦江昭怔忪间,听话乖乖松了手。
赵云琅接过伞,搂着秦江昭上了床,“二姐姐,去床里侧睡吧,好不好?”
秦江昭这次没有推却,赵云琅去放伞,秦江昭坐在床上,脸上浮现出了沮丧和懊恼之色。
她只是想保护他,为什么反而像是在增添他的负担?
赵云琅回到床上,凝视着秦江昭,秦江昭垂眸不语。
赵云琅一双清眸闪动了几下,半晌,他终于出声道:“不如,二姐姐回秦府住几日?良医说,堂嫂也就是这两日就要生了。”
秦江昭默默点了点头,自责道:“好,我回秦府住几日。我留下,没什么用处,反而添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