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干嘛,谭雅匀心重重一颤,下意识猛按手机侧面静音键,等众人的目光集中到她手上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不打自招。
谭雅匀唇形蠕动,还想解释什么,时景给出最后通牒。
“你可以现在就登录你的小号自证清白,展示你的列表和聊天记录,向大家证明,刚才那些话出自旁人编纂,是子虚乌有的谎言,你没有因为成绩下降而刻意摸黑余葵,没有传播视频试图打压摧毁她的心态。”
“我本来就没有!”
女孩的负隅顽抗,只换来时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就很遗憾了。”
“我还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在我转学第一天,既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余葵的时候,就曾经撞见过你们在楼梯间争执。在欺负和构陷同学这一点上,你似乎是个惯犯。有人告诉我,更早以前,你就曾故意诬陷她窃取你保管的班费,带头冷暴力迫使她在中考前转学,最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高中部……怎样,你想和人证对峙吗?”
“我没有、我没有!”
谭雅匀不堪重负捂上耳朵,泪光里燃起火苗,“你知道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向着余葵,当然为她说话,她已经把我所有东西都抢走了,现在还要继续逼我……”
女神破防崩溃,吃瓜的同学脑速都快跟不上了,就连魏垅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试图去拉她手腕,叫她冷静,却被谭雅匀一把挥开,“离我远点儿,哪怕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理解我,我也根本不在乎!”
事情往不可挽回的方向狂奔而去,归来的科任老师前半只脚悬在门口,看傻了眼。
“发生了什么?”
时景最开始只是想替余葵找出视频传播者,便主动联系一位在北京参加信竞,对社会工程学很感兴趣的同学帮个小忙。谁料互联网没有秘密,那位大神顺着邮箱信息拔萝卜带出泥,挖出了谭雅匀一串黑历史,包括她初三用同样的办法霸凌同学。
事情最终闹到了年级办公室。
班主任姚老师、谭父和余葵父母都在现场到齐,闹哄哄说了大半个小时候,老师们才算理清了这两家人复杂的人物关系。
虽说优等生通常会比同龄的孩子心思更重,但像谭雅匀这样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孩,竟不止一次做出这样的事,的确叫一帮老师大跌眼镜。在高考前搞人心态简直缺德,附中对违纪行径向来严惩不贷,但鉴于只剩几天就高考了,事关孩子们的前程,谭父又一直说好话求情,姚老师
思前想后(),只得先松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留待高考结束后再讨论处理。无论警告处分还是记过,取消三好学生评优,总之,完美无瑕的学生档案,她是别想拥有了。
校方能暂时压住不表,却禁不住同学们私下议论,尤其谭雅匀本就是学校风云人物,余葵是她重组家庭妹妹的事很快就传遍了高中部。
甚至就连余葵被分到八中高考当天,还有好事的附中校友,出考场后专门跟她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空气潮热,蝉鸣鼓噪。
余葵踩过地砖上的水洼,缓下脚步真心感慨:“同学,你心态这么放松,发挥一定很好吧!”
“嗨,高考嘛,重在参与。”女孩拨弄一下蛋卷头,掩唇小声补充,“上个月我们全家移民了。”
余葵一秒领悟。
高考对她来说有着改变未来的意义,对女孩而言,却只是人生路上多一种体验。或许是刚从紧绷的考场出来,思绪骤然松弛的缘故,她有一搭没一搭应了女孩两句,聊着聊着,对方话题不知怎地就转移到了时景身上。
“唉,想当初,我还偷过艺术节展板上时景的书法作品呢,他那篇不写了《六国论》嘛,我跟寝室的小姐妹拿着刻刀,一人分了一段儿,想到以后我要是去国外上大学,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还挺惆怅的。”
女孩的耳环在树荫下的阳光间隙里摇晃发亮。
余葵颇有些感同身受,她要是考不上清华,以后跟时景天南地北的,说不定这辈子见一面少一面。
女孩却挑眉,“少来,你可别装,你俩关系那么好,时景在附中,也就跟你走得近点儿,你了解我们这种迷妹心态吗?瞎跟着点什么头。”
余葵:……
“重在参与嘛。”
见她既没否认自己的话,也不展开解释两人关系,女孩又开始心情复杂:“时景跟你说了没?这两天他在三中那边的考场,每场考完挤出学校,大门外头一抖外套,身上全塞满了写着手机号的考场座位条,就热情奔放这一块儿,咱们附中还真比不了别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