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蛊和木闻溪不同,这一对不是母子蛊,而是平等的夫妻蛊,对两人都有一定的约束,不像以前那么温和,而且,通常人察觉不了。
不过,因为陆拾午的体质的修为,这样的约束对他来说几近于无。
若他不做背叛燕归之事,全凭自觉。
陆拾午原本就不愿意为了修行做那档子事,现在他有了动心的人,自然更是厌恶与别人欢好。
只是因为他借着木闻澈要给寻适合双修之人的机会设了个局,试图引当年灭陆家满门的人上钩,所以他还需逢场作戏。
再加上如今合欢宗鱼混杂,他不能把对燕归重视表现得太明显,以免有人打燕归的主意。
这一切只能瞒着。
日落西山的时候,木闻澈来到合欢殿,提起修行的事:“三年前你就……今年你就十八了,你若再抗拒修炼合欢九势,怕是撑不了两年。他们皆是自愿的,各取所需,你又何必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陆拾午没有抬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你去选几个看得顺眼的?”
陆拾午:“等十五那夜再选吧。”
当夜,陆拾午隐了身形,提了一壶灵酒到长乐殿的屋顶赏月。
第11章原是死我之户(二)
陆拾午人在屋顶,可依他强大的神识,完全能将室内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就是挂念一个人的滋味。
屋内的燕归睡得还算安稳。
今日确认不是同心蛊的缘故,对燕归来说,一切又回到原来的。
若不能成为心悦之人的唯一爱人,那他宁愿把这些心意藏起来,互不打扰。
而陆拾午要行双修之法,不只是为了纾解或修行,更是性命攸关,所以他连试探都没有就直接放弃了。
在生命面前,情爱要往后排。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陆拾午活下去。
燕归没有放下陆拾午,可他却放弃追求和陆拾午在一起,所以他能安然入睡,丝毫不知陆拾午在他的屋顶待了半宿。
第二天,燕归没有再去合欢殿。
他坐在窗前,怔怔地看着院中那一片如烟霞般朦胧的合欢花。
此时应该是桂花的花期,合欢花早应该落败,可这修真界的合欢花却开得格外长。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1
燕归突然想起这几句诗。
他眸中闪过一抹自嘲——“合昏”正是合欢花,但他却连旧人都算不上。
再过两日,陆拾午就要和别人像鸳鸯般交缠整宿……
想到这些,燕归一颗心就像是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的疼。
另一边,陆拾午抬手贴上自己的心口。他能感受到燕归的情绪,但现在不是去见燕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