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成这才对自己这边两人做了介绍,道:“孟兄手拿诗集,想来也是一位诗人了。”
孟少玉道:“惭愧得很,我虽是孟浩然的后代,却一句也吟不出,真是有辱先人了。”
他这句话没有说出,虽然他每天手拿孟浩然的诗集,首首都能背诵,可自己始终没有写出一句好诗来。他觉得有愧先人,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孟浩然的后代了,只是今天面对一个陌生人,他才说出自己是孟浩然的后代。
孟少玉表面上说不如先人的诗才,其实他也感慨,先人风流潇洒,自己形象长得实在不敢恭维,自惭形秽,因此,每天都是苦恼不已,愁苦万状。
孟少玉道:“杨兄,王兄,现在天色晚了,请到敝山庄歇宿几天,再赶路不迟。”
杨书成见他诚意相邀,也就不客气,就随着他朝山下走去。走了一段山路,就望见山脚下好一片园林,果然孟家在当地被称作富户,并不减当年孟浩然时的家势。
在山路上曲曲折折的走了一段下山路,两旁尽是近百年古木,太阳已下山,夜色已是很浓了。
走到山脚下,山庄前,打开一个侧门,走进园内。杨书成要到前面去拜见孟家主人。
孟少玉眉头一皱,道:“我跟父亲很是不合,我单独住在另一处,不必到正屋,就委屈两位就在我屋里歇宿吧。”
杨书成见他为难,也不勉强,客随主意,不便过问人家之事。
走进一个侧院,里面倒也宽敞,几棵桂花树,枝叶婆娑,一丛芭蕉,一丛青竹,还有一棵树,孟少玉告知是琼树,春季开花,花大如碗。
院内房屋有七八间,有一间房内有灯光,孟少玉的母亲早死,因此,这院内他是主人。
他走进院内,叫道:“来客了,快点灯。”
就见亮灯的那屋走出一个老婆子来,望了两位客人一眼,就快步走到正屋,打开门,走了进去,一会儿灯光就亮了起来。
三人进了屋,马上另一个丫环走了进来,给主客都沏了茶。
孟少玉道:“小红,你到前面去,叫厨房师傅炒几个热乎菜,你快快端了来。王妈,你到那屋,把酒拿了来。”
“是。”两个佣人走了出去。
偌大的院内,就这两个佣人,孟少玉爱清静,要的佣人也不多。
很快,酒也拿来了,老婆子又帮着丫环把前院的饭菜都端了来。果然是富户,那饭菜虽然称不上是烹龙炮凤,却也是山珍海味,其中有一道槎头鳊,味道格外鲜美。
这是襄阳汉水段中的特产,常禁渔人捕猎。
今夜是遇见知音人,两人相谈甚欢。王花果虽然插不上嘴,可这几天来奔波,也没有吃过什么好的,今夜满桌的美味,他放开肚量来吃,又喝了些酒,有些醉,孟少玉就吩咐老婆子带他到另一间屋里去睡觉。
这里,两人喝着酒,越谈越投机。酒罢,两人还没有睡意,孟少玉就领着杨书成,走进另一间屋。
这是一间书房,里面也没有什么摆设,就是四壁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孟家后代只知道经营产业,没有人再读书,孟少玉跟父亲闹掰后,什么也不要,单把祖上积攒的书,全部搬到这里来。
两人坐在书房里,喝着香茶,谈古论今,意气风发。
已是深夜,来到卧室,还是兴味不减,两人共卧一张床上,抵足而谈。
还是谈得不过瘾,干脆两人并头睡在一起,喁喁而谈。
眼见都天亮了,两人才朦胧睡去。
第二天,一直到太阳升起老高,两人才起床,梳洗罢,吃罢早饭,两人在院内树下坐着。
这是一张石桌,上面摆着一副棋盘,两人刚举子下得有二十多个棋子。
就见大门被打开,一伙人冲了进来。
正是在虎头山下要抢黄太太一家的那五个强盗。
这五个强盗把杨书成围住。
杨书成当然不怕这五个强盗,可这五个强盗带来的一人,却是一个虬髯壮汉,他手持一把大砍刀,这砍刀锋芒如寒冰,隐隐有血迹,杀过不少人。不知杨书成是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