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一时没反应,只呆呆看着谢沉霜。
谢沉霜上前一步,抬手拢住叶蓁,声音沙哑歉然:“抱歉啊,应该早些告诉你的。”
若他当初就同叶蓁表明心迹了,那他们之间也不会望而却步这么久了。
叶蓁张嘴想说话,可眼泪却先一步下来了。
所以不是她一个人心甘情愿,谢沉霜也是喜欢她的!一念至此,叶蓁反手抱住谢沉霜,将头埋在他的衣襟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像是要将从前的委屈一并悉数全宣泄出来。
谢沉霜抬手拥着她,像是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清隽的脸上全是温柔。
那厢戚蓉听说叶蓁来府里探望谢沉霜的消息之后,当即便亲自过来了。可踏进谢沉霜院子,却发现四下无人,戚蓉不禁蹙眉。
谢沉霜这几日虽告了病假,但成日都在书房里待着,戚蓉知道这一点,便径自往书房走去。
紫黛听到动静,看见戚蓉手已挨到书房门上时,顿时吓的摔了茶盏,高声叫了声:“大夫人!”
书房中的叶蓁听到动静,立刻面色慌乱从谢沉霜怀中退出来,她迅速在书房里扫了一圈,然后二话不说便往敞开的窗边走去,却被谢沉霜眼疾手快拉住:“你做什么?”
“谢夫人来了,我得赶紧躲起来啊!”
谢沉霜满脸无奈:“我母亲来了便来了,你有什么好躲的?更何况,我母亲眼下既过来,想必是知道你来我这里了。”
叶蓁啊了声,无措看向谢沉霜:“那现在怎么办?”她总不能这样去见戚蓉吧。
谢沉霜用帕子替她拭了拭脸上的泪痕,笑着道:“放轻松,别怕,我在。”
原本要进来的戚蓉,听到紫黛的声音,闻言又转头去看紫黛。
紫黛向来稳重,从来没有这么冒冒失失的时候,紫黛立刻请罪:“奴婢该死,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茶盏,奴婢这便去重新换一盏来。”
戚蓉便没再说什么了,她转头正要再敲门时,书房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一身霜衣的谢沉霜,温和叫了声:“母亲。”
而叶蓁乖巧站在他身后,也跟着叫了声:“谢夫人好。”
“公主好。”戚蓉作势要向叶蓁行礼,却被叶蓁止住了,“我在民间长大,向来便不喜欢这些虚礼,夫人快别多礼了。”
戚蓉闻言,只得站起来。
其实戚蓉很人好,但因她是谢沉霜的母亲,所以在她面前,叶蓁莫名就有些紧张。谢沉霜看出了这一点,便同叶蓁道:“劳烦公主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衫,陪公主一同去。”
“你要出门?”同叶蓁说话的戚蓉过头来,声音里带着微诧,“你不是还病着呢么?”
“母亲放心,孩儿已无大碍了。”
很快谢沉霜便换好衣衫,与叶蓁一同从谢家离开了。谢灵岚双臂抱着胳膊,站在府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下属在旁道:“公子,可要属下现在就向御史台检举此事?”
“急什么,”谢灵岚摇着手中折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兄长好不容易才与公主互通心意,不让他们甜甜蜜蜜几日,就这么拆散他们多残忍啊!”
谢沉霜自幼便被当谢家家主来培养的,旁人谈论起他来,总说他是才望高雅的如玉君子,亦是宣帝的左膀右臂。所以谢灵岚十分好奇,有朝一日,他与叶蓁的事被捅出来之后,在权利和心上人之间,谢沉霜会如何抉择呢!
谢沉霜并不知道谢灵岚的心思,他从谢家离开后,便陪着叶蓁去了叶家。
叶善与叶慈之间虽然相差八岁,但叶慈当初尚未离开叶家前,他们兄弟俩关系也极好,今日是兄长的生忌,叶善知道叶蓁会来,便特意告了一天的假,在府中等叶蓁。
他们一同为叶慈上过香之后,叶蓁说想单独同叶慈待一会儿,叶善便先出去了。
叶蓁跪在叶慈的牌位前,絮絮叨叨同叶慈说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冲着牌位磕头离开。叶蓁出去时,叶善正欲谢沉霜站在外面聊蜀地地动一事。
这事叶蓁亦有所耳闻,是因为自入夏后,国中好几处都遭了天灾,徐映月还号召过后宫女眷一同抄佛经为受灾百姓祈福来着。
见叶蓁出来,谢沉霜与叶善便未再聊此事了,叶善并要留他们在府上用饭的,但却有太医院的人匆匆来了叶家,说太医院出了点事,需要叶善去处理。
叶善只得同他们告过罪之后,便匆匆去了。
叶蓁与谢沉霜辞别叶夫人后离开了叶家,谢沉霜问叶蓁:“难得出宫一趟,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先前贺潇曾说过,云水之畔的芍药开的很好,叶蓁有点想去看看,但转念一想,叶蓁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她点头道:“有。”
一刻钟之后,叶蓁带着谢沉霜去了她第一次出宫摆摊看诊的地方。旁边那个卖丹药的老道还记得叶蓁,一看见叶蓁,那老道就道:“小女娃,你可算来了,之前在你这里看诊的两个病人,都来这里问贫道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再来呢!”
叶蓁与老道说话的间隙,谢沉霜已命人从杂货铺里为她租了一套桌椅,将其安置在叶蓁原来摆摊看诊的地方。
“霜霜。”叶蓁觉得有点对不起谢沉霜。
谢沉霜知道叶蓁想说什么,他温润一笑:“无妨,你难得出来一趟,便做些你想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