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把他们每一个人都快逼成战略家了。
当然,从他们内心来讲,自然是希望吕布能取胜的。
道理很简单,此前曹操对他们暴虐无比,他们才下定决心反曹。
如今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选择了站在吕布一方,自然不能看着曹操取胜。
再者,吕布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也的确没有对他们强行征粮。
吕布只替他们看门,不要粮食,那是一个合格的看门狗。
曹操既看门,但要粮食也狠,简直连狗都不如。
“静一静,静一静,”吴资左手揉着眉心,右手往下虚压。
待所有人都止住讨论之后,他才叹口气道:“诸位,老夫不得不说一句,当时诸公劝谏老夫响应吕布,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那吕布不过是个壮士,论谋略,论气度,论麾下人才,这些他都远不及曹公,我们不该轻易上了他这条船。”
厅堂内一片寂静,大家都在思索吴资说的话。
这一番话倒也是有道理,他们是眼睁睁看着曹操从两千人入兖州,然后一步步发展到了现在。
而且曹操底下还有一个堪称妖孽的儿子,总能在曹氏基业面临危机的时候力挽狂澜。
再加上曹操麾下文臣武将,人才济济,这些确实都是吕布所不能比的。
有人小声试探着道:“要不……吴公就给曹公写一封信,就说我们知道错了,请求他原谅。
如此,将来即使曹公取胜,有了这封信,也不至于闹得太僵。”
“简直一派胡言!”
这时那高氏家主高龄怒斥道:“我等已经与那曹贼撕破脸皮,彻底决裂,即使再写信前去向他求饶,你以为他能放过你?”
那方才说话之人,势力显然不如高龄,被训斥了却不敢反驳,低着头小声道:“可是如今战况未明,万一吕温侯战败,我等家业都在济阴又搬不走。
到时曹公清算起来,我等该如何应对?”
“少在那里惑乱人心,”高龄站起身,信誓旦旦的朗声道:“诸位要对吕温侯有信心。
吕温侯麾下,有我等共同组建之联军效力,怎么会战败?
即使这支军马打光了,我们再给他凑,总之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那曹贼赶出兖州,否则我们便没有活路。”
“长松先生言之有理,我们的确应该相信吕温侯。”
“大不了我们再去给吕温侯凑军马,要是万一曹操重新掌控兖州,咱们这些人可就全都完了。”
在高龄的鼓动下,众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变得慷慨激昂,群情激奋,似乎吕布战胜曹氏已经成了事实。
就在这时,突然有侍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一份告示。
“不好了,吴使君,吕方伯派人送来了这个,已经在外面张贴了。”
“一份告示而已,何至于如此惊慌?”
吴资虽然口中斥责侍从,但是心中已经隐隐感到不妙。
他接过告示扫了一眼,当即脸色变得煞白,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下,口中喃喃自语道:“吕温侯怎能这样?这让我等怎么办?”
“吴使君,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