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背着包下楼,在检察院门口等钟弋过来,晚风又起,有下大雨的趋势,她躲到了门卫室里面,借着玻璃窗往外看。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辆黑车停在了检察院门口,钟弋闪了下车灯,没看到人要下车,安安看到熟悉的车牌号,跟门卫道了声谢,一路小跑过来,正好扑了钟弋一个满怀。
钟弋摸了摸她的头,怕下雨,拉着她先上了车,“吃饭了吗?”
“吃了,公安局的饭还是比我们检察院的要好吃一点。”
也许是因为岑柏也在公安局工作,安安每回去那吃饭,打饭的大叔都会给她多打荤菜,里面的警员也对她格外关照,她笑道:“我这是沾了我爸的光。”
说起父亲时,她满满的自豪。
钟弋对岑柏有所耳闻,公安部特邀刑侦专家,尤其擅长从细微处破案,近些年经常能从报纸上看到他的名字,他摸了下鼻子,想到以后见家长的场面,莫名有点发憷,“我初中家长会那次,见过你爸一回,还挺随和的。”
安安连连摇头,“不不不,你是没见过他坑我跟哥哥的时候,我们俩可以说是被他从小坑到大。”
钟弋笑了。
车子没几分钟就开到了她家楼下,钟弋熟练跟着她进屋,安安换好鞋,倒了两杯水过来,钟弋接过喝了口,朝她招了招手,安安坐到他怀里。
钟弋半个身子倚靠在椅子上,手抓着她的手把玩,下巴歪在她肩上,微微叹气,“我明天要去美国出趟差,可能要过一周才能回来。”
安安颇感意外,转头对上他的眼睛,“这么突然?”
钟弋无奈,歪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没办法,问题总是层出不穷的。”
小情侣第一次异地,安安舍不得他离开,钟弋也不想走,出了国联系就没之前那么方便了,他已经习惯每晚睡前跟安安聊会儿天了。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久,钟弋待到凌晨才走,临走前笑着说:“回来给你带新版的游戏卡带。”
安安看他车子离开回去睡觉,不过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几点睡着她已经记不清了,一早醒来脑袋昏沉,用凉水扑面才稍微清醒了些去上班。
过去钟弋得了闲总喜欢过来找她,安安那时感觉每天都过得很快,现在他人出了国,她下班回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时间有这么充裕,居然能十点之前就睡觉。
一晃到了周六,岑梅抱着女儿过来找她玩,拎了一篮水果,里面有石榴也有葡萄,安安陪着他们母女俩玩积木。
小姑娘一岁多了,姓谢,单名一个熙字,爸爸妈妈喊得很溜,再多的称呼就不会喊了,岑梅教她喊表姐,谢熙听了几回,到底是没见过几回安安,喊不出来,缩在妈妈怀里。
岑梅抓着女儿的手教她垒积木,抬头对安安道:“说起来,快到你跟平平生日了吧,今年他能回来吗?”
安安想想哥哥的忙碌程度,心里也拿不准,“不知道,他还没跟我说。”
岑梅感慨,“哎,每年暑假他也不怎么回来,一年就过年能见他几回,学医太辛苦了。”
安安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要不我去找哥哥?”
“说起来,我都没去首都找过他。”
平平安安是最先出生的小辈,头两年是岑柏邀请他们去给孩子庆祝生日,后来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他俩生日成了他们家固定的聚会节日。
岑梅忙道:“你也去?那你爸妈咋办?家里人都想着趁你俩过生日聚一聚呢。”
安安这么一想也是,“那我再问问吧,看看他能不能回来。”
谢熙不喜欢堆积木,更喜欢把积木推倒,破坏力惊人,大人聊个天的功夫,她把积木全都推倒了,岑梅念叨着冤家冤家啊,索性站起来把积木收走。
安安让谢熙坐她怀里,剥了个香蕉喂她,谢熙一点点舔着吃,边吃边笑,像个小福娃,快到饭点了,岑梅想着今天请她吃饭,不过带娃去吃饭总要提前准备好东西,安安便抱着谢熙先出来等她,谢熙小脚踩在草地上,伸出小手去摘花。
邻居家的小花园攀满了各色的月季,他们这院子就显得有些荒凉了,安安工作忙,疏于打理,长了很多杂草,她寻思趁着秋天来了把草除一下,来年种点像样的花草。
一辆车缓缓开了过来,停在她家门口,安安看车不是熟悉的那辆,不过时间差不多到了,她有预感是钟弋,眼睛正盯着车门看呢,脚下的谢熙辛辛苦苦把一朵粉色的花摘了下来,兴奋地找她炫耀,她不会喊别的,只会喊一个,高兴大叫:“妈!”
钟弋推开车门下车就听到这句,再一看两个人长得也很像,脑袋一晃,差点没站稳,安安揪了一撮草砸过去,笑骂道:“傻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