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郎你一句我一句的高呼,将像乙班学子这样的郎君惊得有些无措。
更有人被女郎们举手高呼的口号惊得倒退数步。
“同学们!”盛苑见时机到,和小伙伴们拍手安抚女同学们的情绪,而后站在欧阳翎搬来的凳子上,视线从那个学子和他周围的郎君眼眸上滑过。
“自国子监始至官学乃至各书院,开此课程不过想让大家能学会‘换位思考’!”她挺着胸膛,目光转向更远的听众,以及蒙学三级所有同窗。
“不知其苦而令其苦,乃是无知、愚钝、冷漠;而知其苦却令其苦,乃是纯坏纯恶!此品性令人见之即哀,可叹可恨!”
盛苑掷地有声的评论,不仅令书院学子闻即色变,便是山长身后的监院也不禁皱起眉头,轻言:“这话有些过于锐利,过于极端了。”
山长却笑了笑,亦小声语:“要不文臻兄你与这小女郎谈谈?”
“……”监院忽而想起传言,好像盛家这小女郎手上有本可直递御前的奏本。
“若是诸位师兄能从课程汲取真知,晓得世间女子不易,回去孝顺高堂、疼爱姊妹,便是此课的意义;
若是他日诸位能遵圣人之令,不阻挡女郎上进,给女郎争取和郎君平等的机会,便是仁者勇气!
若是做不到声援,诸位亦可以保持沉默不发斥言,便是诸位的良知!”
“这、这……这简直就是礼乐崩坏啊!”有个三十出头的学子涨红脸面,捶胸顿足高喝连连。
“怎么?这位师兄莫不是认为圣人所言的天下大同,不包括世间的女郎!”
盛苑这话一出,在场所有女郎立刻怒目而视。
她们这样,对方自然亦有同样思想的郎君站了过去。
当然,令人欣慰的是,蒙学九个班的小郎君们都没有动。
同样没动的还有不少上三班凑热闹的学子。
而这其中最令人惊奇的是,刚刚首先跟山长哭诉的乙班学子也没有动步。
“我劝诸位师兄慎言!”盛苑坏心眼儿的等他们调整好情绪,准备慷慨陈词的时候,猛地先声夺人,“诸位家慈可是女郎哦!”
她这话将那些刚调整好气息的郎君憋得一愣,紧接着,她依然不给他们以反应的机会,又将言语掷出:
“曾有言曰,不孝其父者,畜牲也。此言之因,乃是畜牲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之故;
而不孝其母者,畜牲不如也!全因畜牲尚知其母!
畜牲尚知尊母,诸位师兄岂会不若畜牲耶?”
此言一出,全场哄笑声,声声不断。
那几个想要争论的学子见此,纷纷抬袖掩面而走。
“这小女郎牙尖嘴利刁钻难缠!幸好不曾于她多言!”乙班那个学子心里刚冒出这句话,就朝着盛苑拱拱手,“在下博阳卢之川,受教了!”
言罢,也不提后会有期,连忙提步就走,好像慢一步就有大虫追上一般。
还想回个名号的盛苑:“???”
看看还在跟前儿笑看学生辩论的山长等人,她懂了:果然,老师在的地方,学生很难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