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了一惊,看看小归,飞红了脸推他:“你——”
“哈哈哈!”
庭于希大笑。他看到了满地的残骸废墟,仍在笑,声音是那样苍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长沙不好守。
日军对这座“荆豫唇齿、黔粤咽喉”志在必得。国军通讯手段落后,一套简陋的作战密码被日全部获悉并破译。整个第九战区陷入困境,庭于希也是这五十二个步兵师之一。
日军封锁了附近铁路干线又牢牢掌握制空权,粮食物资和医药全都运不进来,只能伤者等死,死者曝尸。
庭于希将行军床架在战壕,不分昼夜的亲莅督战,实在乏力,就在床上歪一歪。战士们潮水一般冲上去,又潮水一般倒下,成队的大卡像收杂草一样将死尸潦草的运走。
血腥、腐尸和硝烟的气味每日折磨着苏浴梅,她亲眼见识了什么是‘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只能背人呕吐,然后对庭于希说:“没事,没事。”
庭于希抹着被硝烟熏得漆黑的脸叹气:“委屈你了……”
小归兴冲冲的跑进来:“捷报!”
“什么?”
“歼敌一个连!”
“什么连?”
“勤务连!”
庭于希沉下脸:“有没有出息!这算什么捷报!”
“报告师长,大伙可以改善伙食了!有白面,有罐头!“
一会儿勤务兵端着盘子进来:“师长,细粮不多,留着孝敬您的!”
他看了一眼,留了个鲫鱼罐头和两个馒头:“其余的送给伤员。”推门走进屋里。
苏浴梅问:“你呢?”
他一边撬开罐头一边说:“在战场,哪有吃独食的,我在阵地吃过了。”
她看着夹糠的馒头悄悄皱眉。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叹了口气:“将就吃一点儿。等打完仗,我带你去火宫殿吃五原肚条煮撒子。”
庭于希急匆匆的又回阵地了。第二天早晨他疲惫的红着眼睛回来时,苏浴梅还在睡,盘子里的馒头都风干了,只动了一点点。他等她醒,连着叹气,苏浴梅有些委屈:“那里头的糠子儿硌牙……”
“勉强吃一点,不然身子撑不住。”他摸摸她头发,“就算为了孩子。“
她点点头。
警卫员再送口粮来,是纯白面的,庭于希仍不与她一起吃,她说:“昨天的都风干了,我去丢掉。”
他站起来:“你歇着吧,我去。”
背人的房檐下,庭于希蹲下,大口咬起硬帮帮硌牙的糠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