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主嘿嘿一笑:“是哪个好姑娘?”
“是个喜欢钓鱼的老头儿。”
洞主大笑:“今天谢谢啦!”
“你的伤……”
“我得赶紧回家啦!”
祝缨道:“我是说,我那儿有伤药,叫人取了给你送去,怎么找你?”
洞主指了指赵苏:“叫他送吧。”
“好。”祝缨说完提着刀站着,示意洞主先走。
洞主的随从们将己方死伤之人抬走,向突袭的人尸体上逐个补刀,再割下头颅带走。尸身就还遗弃在小树林附近,赵沣叹了口气,命人去掩埋。又上前请罪:“大人受惊了。都是草民之过!方才……”
“他的仇人。”
“是、是……”
赵娘子着急地看着哥哥,狠狠心,跟赵沣说:“你们就在这儿说话啊?回家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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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莫主簿的想法,那不能再在外面停留了,得赶紧回县城!县城至少安全些,獠人打架,与他们何干?他们还得回去春耕呢!
小吴等人全体同意。
祝缨道:“我是来提牲口的,怎么能自己就走了?赵沣,先去你家,你准备草料。”
“是。”
祝缨带着人去了赵沣家先住一夜,她还想问赵沣些事儿。再者,这些牛马她也不打算全赶到县城,再从县城赶到各乡分租——不够费事的。越是偏僻的地方人越穷,越少牲口,西乡这儿有不小的缺口。她打算一路回去一路分,就近指派一两个老成稳重的士绅,监督使用牛马。
西乡这儿就是赵沣。
赵沣内心惶恐,他可不信祝缨是一个为了“与獠交好”就肯无限容忍的人。就冲刚才那两刀,县令大人就不是个善茬儿!赵娘子也不再说她“软弱”了,她的刀没有多余的动作,手也稳,不像个生手!
夫妇二人将祝缨迎回了家中,妥妥地照顾牛马,祝缨道:“西乡这里匀出三头牛、五匹马。”
莫主簿就在一边记着,然后跟衙役出去调度。祝缨道:“先别急,往县里叫他们运几具犁来。”
赵沣道:“草民家中就有犁!可以用的!”他也不提租金的事儿了。
祝缨道:“好。”很快分派完毕,又向赵娘子讨水洗刀。刀沾了血最好洗干净了、擦干晒干再入鞘,不然不好保养。
赵娘子心道:果然是个老手了。
她更加的小心,依旧收拾了上次祝缨住的地方,又安排饮食。祝缨道:“有劳。”提着刀回房去洗刀、擦刀。
将刀收好,曹昌挨挨蹭蹭地蹭了过来。祝缨明知故问:“怎么了?”
曹昌跪了下来:“大人,我不是不想跟着您干了!”
祝缨道:“嗯?哦,我刚才又说什么了?你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只别在甘大面前说,他一家子虽是仆人,心地好,也看顾你们家。甘家也凭自己吃饭,不丢人。”
“是。”
“起来吧,回县城好好种地。你瞧,你种地的本事就比当仆人更能帮到我。”
曹昌松了一口气,磕了个头爬了起来:“我也知道一头觉得做仆人不好,一头又吃仆人这口饭不好。就有时候忍不住。”
祝缨笑笑,正要说什么,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是赵苏的声气:“晚生赵苏,前来拜见大人。”
曹昌看向祝缨,祝缨点点头,曹昌去开了门,只见赵苏独自站在外面,又是那个独自进城献上两只白雉的青年了。
曹昌闪开身,赵苏镇定地走了进来,祝缨道:“坐吧。”又转头问曹昌和小吴,“我是不是也说他什么了?”
小吴还记着自己的二十板子,急着表现,抢先说:“您说赵小郎有主见。”
祝缨看一看赵苏,道:“嗯,那我没说错。”
赵苏却站起身来,对着祝缨当地一跪:“如蒙不弃晚生愿拜为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