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围了上来,问道:“怎么了?”
“畜牲在谷仓里大解,我摸了一手!”
普通一个村民也不知道该搜什么,只是觉得地上突然出现的一堆没归拢的谷子有些乍眼,伸脚拨了两下,软乎乎的像烂泥,蹲下拿手摸了摸,居然是粪便!
衙役们也生气了:“真不是个东西!!!”
村民们赶紧将周围的谷子拨开,将好谷子又查了一遍,往外取簸箕清理秽物,还有人跑去向里正告状,说着说着,狠啐了娄七一口,里正气得要打娄七。
衙役们要拦,里正恨恨收手,心里又苦又气:“这下可得重新翻倒一遍了,糟蹋多少粮食!”
娄七一嘴的血,疼得脸也抽搐了,他的舌头只有一半连着舌根,祝缨下刀向来是要见血的。她对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松开了手,
娄七又要跑。祝缨又对里正道:“去,把贼拿了。”
里正两眼放光,还没动手拿扫帚簸箕的村民回来了,就手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村民们跑了出来,见祝缨也不阻止,都上来围殴娄七。
祝缨看了两眼,对司法佐道:“一会儿这个游街。再巡谕各村,还有一个毛六也跑了,凡有生人,都留意着。记着,是生人,我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生人,我都要他们留意上报。”
“是。大、大人……”
“嗯?”
“快、快,快打死了。”
祝缨笑笑,道:“停手。”
衙役们这才上前阻止了村民,只见娄七已是满脸血了,祝缨道:“好了,咱们走。”一行人押着娄七带回了王翁家。
王翁家的向导快跑几步去报信,王翁带着儿子出迎:“大人!”
“是他吗?”
王家父子见娄七的惨状先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登时气怒:“就是这个禽兽!”他们就要取刀来杀娄七。
祝缨道:“是他就行了。不许动私刑。”
娄七喉中“嗬嗬”作响,丁校尉这一趟没能干上最出彩的,心中正不快,听得觉得心里发毛,抬起拳头一阵暴打:“你还装象!”
祝缨道:“行了,别打了,怪没趣的。”
丁校尉一想,确实没趣儿,收了拳头走开了几步,只见祝缨缓缓抽出长刀,下一瞬,白光闪过,仿佛一道细小的闪电劈到了娄七颈侧。
司法佐和王翁被溅了一身的血。
祝缨拿刀鞘捅一捅司法佐,司法佐跳了起来!祝缨道:“拖着尸首,游街去。”她看了看自己的刀,小吴知机,找王翁讨水洗刀。
王翁大口地喘了几口气,道:“多谢大人除去此害。”
“哦,逃犯拒捕,应该的。”
祝缨洗了刀,又洗了手,不顾王翁的挽留也没再问王翁家的事情,带着人重回娄七与毛六分开的岔路,再去追踪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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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六比王大虎、娄七都好抓,连祝缨也没有想到毛六的落网是这么的容易。
福禄县邻近大山,县内也有些小山小丘,又常有些沟沟坎坎。离村不远就能看到些野鸡之类,也有些野物四下蹿着。村里的机灵人会下点猎套挖个陷阱之类,抓到野味倒能卖几个钱。
毛六这条路没有挑好,他逃跑后没有留意,一脚踩空落进陷阱里,将腿也折了。正值秋收的时候,谁也没心思检查这陷阱,他掉下去之后因受了伤爬不上来,祝缨找到他的时候他已三天没吃东西了。
祝缨从上面垂下一根绳子,他拽着绳子往上爬。爬上来之后便说:“大恩大德,结草衔环。”
顾同拿着画像和眼前人一对:“毛六!”
毛六也与娄七一般,也不想承认,祝缨踢了踢地上的一个东西,道:“这个也带走。”这是一柄钢叉,河西村丢的几样东西里就有这一样。
衙役们如得了法宝,将一根铁链套到了毛六的脖子上,再抬手劈头盖脸一顿好打:“你这贼!这是哪里来的?”
毛六道:“我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