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跺了跺脚,气鼓鼓地说道:“我、我可没有骗你哦,我现在就走!以后真的不会再来啦!”
女人从里面轻轻地将窗户推开,透过缝隙看到小女孩站在不远处,背对着竹屋,好半天才迈出去一小步,然后还要大声地说道:“我真的走喽!”
女人看着那道小小的背影,忍俊不禁。
她思索片刻,无奈地说道:“我告诉你就是了。”
齐薇衔立刻转过身,迈着小短腿嗒嗒嗒地跑回竹屋的窗户下面,她笑眯眯地说道:“我刚刚其实是在开玩笑!我和师叔天下第一好,怎么可能不来、找你玩呢?”
女人很想捏捏她的小脸蛋,看看究竟有多厚。
“你的问题太多,我慢慢回答吧,”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刚刚让你躲起来,不是你见不得人,而是因为我心虚。”
齐薇衔疑惑地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说道:“师叔,你心虚就自己躲起来呗。”
女人:……
她无奈地说道:“我不是已经缩在这竹屋里面了吗?你这么多话,是不是不想听我往下说了?”
“想想想!”
齐薇衔一边点头,一边用小胖手捂住嘴巴,示意自己不会再多说话。
女人这才继续说道:“哪有人不爱热闹呢?但我不配享受热闹。”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常年待在这竹屋里,是因为我对伯彧有愧啊。”
伯彧?谷主师兄?
齐薇衔的小心脏咯噔一声,神秘师叔为什么要说自己有愧?难道谷主师兄的腿和她有关?
女人有些骄傲地说道:“伯彧三岁入谷,八岁便通过了试炼与我出谷行医,他曾是枯木谷最有天赋的弟子,就连齐老头也要承认这一点。”
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中
()多了几分哽咽:“他本应该成为当世名医,偏偏因为我断送了前程。”
女人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这个人年轻的时候狂妄自大、贪财好色,虽然医术出众,又有枯木谷撑腰,但在江湖上仍有很多仇家。”
齐薇衔惊讶地瞪大眼睛:“贪财好色?难怪一师兄好赌、九师姐好酒、谷主师兄喜榫卯、小师姐喜暗器,原来都随了师叔你呀!”
女人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情绪,被她这一句弄得烟消云散,她哼了一声:“不讲了!”
“我错啦我错啦!这次真的不说话啦!师叔你继续讲吧!”
齐薇衔说完直接用手指捏住了嘴巴,看上去像只小鸭子。
女人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她的模样,被逗得笑了起来。
她只好继续说道:“我的那些仇家里,有一个山贼头子特别难缠,他的武功不算高,但是胆子特别大,他根本不怕我身后的枯木谷,唯一的念头就是把我砍死。”
齐薇衔很想问神秘师叔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但她怕自己一说话,神秘师叔又耍脾气不讲故事。
好在不用她问,女人自己就说出了和山贼头子的结仇原因:“我当年外出行医时,恰好遇见一个哭哭啼啼、想要自裁的新娘子,询问之下才晓得,那山贼头子的弟弟,也就是山贼一当家看上了她,若是她不嫁过去,她全家都要死。”
“我最看不过这种事,因此我把新娘子放走了,自己代她上了山。但我上山可不是为了嫁人,而是为了教训人,于是我趁着喝合卺酒的时候,给山贼一当家下了迷药,又把他扒光吊在了外面,之后我就连夜下了山。”
“只不过我后来听说他受不了屈辱跳了山崖,山贼头子就把他弟弟的死算在了我头上,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偿命,我俩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
齐薇衔眨了眨眼,如果她是神秘师叔的话,她说不定也会做出放走新娘、戏弄山贼的事情,但若是闹出了人命……
她抓了抓小脑袋,实在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但肯定会很愧疚就是了。
“伯彧十五岁那年,同我出谷时恰好碰到了山贼头子,那厮不晓得从哪里请了个‘军师’,说什么砍我没有用,只有让我身边的人受伤,我才会感到痛苦。于是他们便把主意打到了伯彧身上。”
女人咬着牙说道,“他们设计将我引到了花船,然后趁我不在时偷袭了伯彧,他们挑断了他的脚筋,又往伤口里面涂抹了大量的迷蜂毒。这种毒对于伯彧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偏偏他被牢牢地捆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迷蜂毒一点点渗入他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