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千精兵的效率是极高的,兵强马壮的宋军入城没多久,突厥人便被诛杀了过半,但也总有漏网之鱼。
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突厥兵如今瞧着被屠倒地的同伴尸身,早已是杀红了眼。他们手握弯刀,一路走,一路屠杀,莫说是百姓,就连躲在笼中的鸡鸭也是屠嗜殆尽。
几个杀红了眼的突厥兵不一会就来到了小院儿外,他们咣啷一脚就踹开了院门。
院内静悄悄的,除了棵在落雪中打着颤的老合欢树,便只剩下了那头老黄牛。
“人呢!”
“搜啊!杀了这牛拖回去吃肉。”一头带毡帽的突厥兵高喊了几句,其他几个人忙一哄而散,在小院中打打摔摔的,锅碗破碎的劈里啪啦声听着极为刺耳。
眼瞧着几个突厥人打砸了屋子,又骂骂咧咧的朝着泔水桶走来,无忧一颗心简直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姑娘杏眸中含着水雾,唇瓣更是哆哆嗦嗦。也顾不得泔水的酸臭了,她紧攥住桶盖,另一手摸进了怀中。
倘若今日果真逃不出此劫,她定然也不会随意任人欺凌。
突厥人越走越近,嘴上依旧是讲着她听不懂的蛮语,未能杀些什么愤恨,他们此时骂的话也必然难听极了。
一步,两步,三步,无忧透过桶盖的缝隙去看突厥人越逼越近,她紧张的都要呼不上气了,就连握着菜刀的手都抖的不成样子。
耳畔传来的是老牛的哞叫声,还有那突厥人的哈哈大笑声。
两颗泪珠流了下来,无忧握紧菜刀心下一横,想着干脆跳出去拼命算了,何必要折磨她的牛再来折磨她。
她闭眼深吸了几口气,猛然一个跳身,只听“哗啦”一声,泔水流了满地。
无忧怒目从桶中跳了出来,手上的菜刀胡乱舞着,爆喝道,“还我老牛命来。”她跟他们拼了,都是人,凭什么就要这么欺辱人呢。
几个突厥兵先是被这场景弄得一怔,可待瞧出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随便笑成了一团。
那个头带毡帽的突厥兵乌里哇啦又讲了一通,随手抽过老牛身上扎着的弯刀便向姑娘走来。
无忧彼时被一团顶着,早已是红了眼,她紧咬住唇瓣,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只见她未曾退缩,纤细手腕举起菜刀便应了上去,“咣当”一声,她手腕震的酥麻,就连刀也飞出了老远。
无忧栽倒在地,她仰撑着身子瞧那弯刀影越逼越近,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眸子。
而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未传来,就连那愈渐逼近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无忧有些惊异,睁开眸子去看,只见一道伟岸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霜色曳撒,梅花银枪,满头乌发更是用玉冠束的一丝不苟,无忧记起了,这男人就是昨夜遥遥一望的郎君!
雪依旧未停,宋燎恩手持银枪站在院中,周身的寒气,似乎比这雪夜更是冷。
那毡帽兵不知这从天而降的男人究竟是谁,只觉着碍了自己的好事,拿起弯刀便冲了上去。
宋燎恩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长臂轻挥,银枪旋即就钻进了毡帽兵的喉咙中。不过几招,几个突厥兵便应声倒地。
无忧被这一幕惊呆了,若说刚才的拼命是气血翻涌,那现在瞧着满地的突厥人尸体,她真是有些怕了。
无忧张了张嘴巴,因该是太紧张了,她的喉咙聚成一团,只能发出些类似于“咕噜“”。
这倒是让宋燎恩发现了背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