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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她把囚房里的用品全砸得稀烂。连厕所的洗手台，也被她用那把铁椅砸碎了，她的铁椅则歪七扭八，和满地的碎片混在一起。抽屉里的物件全都摔落在地上，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全被摔向墙壁。麦当娜的海报被撕得粉碎，散落一地。

她被关入专为闹事囚犯设计的隔离房，但她的怒火持续到半夜仍未歇息。

&ldo;她是怎么了？&rdo;监狱长问。

&ldo;天知道，&rdo;一个警卫打着哆嗦说，&ldo;我早就说应该把她移送到布罗德莫。我不在乎精神科医生怎么说，她已经丧心病狂了。他们不该把她留在这里，要我们来照料她。&rdo;

她们听着囚房里传来的咆哮声，&ldo;贱人！贱人!贱人！&rdo;

监狱长蹙眉，&ldo;她在骂谁？&rdo;

警卫满脸惶恐，&ldo;我们当中的一个吧，我想。我希望能把她调走。她吓死人了。&rdo;

&ldo;明天就没事了。&rdo;

&ldo;就是这样我才怕她。她根本就是喜怒无常。&rdo;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ldo;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捏的那些泥人都没有受损，只有一个被她捏碎了？&rdo;她苦笑了一下，&ldo;还有，你有没有看到那对母子塑像？那个母亲在掐孩子，天啊。太可怕了！那应该是圣母抱着耶稣才对啊。&rdo;她叹了口气，&ldo;我该怎么跟她说？如果不安静下来就没早饭吃？&rdo;

&ldo;这一招一向很管用。希望继续有效。&rdo;

《女雕刻家》九（1）

第二天早晨，比预定行程晚了一星期，罗莎前往拜会一位道林顿区社会福利处的主任书记。他望了望她浮肿的唇角和墨镜，似乎不以为奇，她这才知道，像她这种受虐妇人的模样，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她自我介绍后坐了下来。&ldo;我昨天打过电话。&rdo;她提醒他。

他点点头。&ldo;你说是六年前发生的问题。&rdo;他的手指敲打着桌面。&ldo;我得强调，我们恐怕帮不上忙。最近的案例已够我们忙的了，实在没有时间追查以前的案例。&rdo;

&ldo;不过你在六年前已经在这里任职了吧？&rdo;

&ldo;到六月就满七年了，&rdo;他仍满脸漠然，&ldo;那恐怕也没什么帮助。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你的个案。&rdo;

&ldo;你不可能记得的，&rdo;她歉然地说，&ldo;我在电话中说得太过笼统。我是个作者，正在写一本有关奥莉芙&iddot;马丁的书。我必须找个她在这里工作时认得她的人聊聊，不希望在电话中就被一口回绝。&rdo;

他闻言似乎开心了些，或许是因为这个案例不用操心争取消费者福利。&ldo;我只知道，她是在走廊尽头工作的那个胖妞。直到后来看了报纸，我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和她谈过的话，加起来顶多十来句。或许你对她的了解比我还多。&rdo;他把双臂环抱在胸前。&ldo;你应该在电话中就说明来意，省得白跑一趟。&rdo;

罗莎把笔记本拿出来。&ldo;无所谓。我要的是人名，曾和她交谈过的人。这里有人工作得比你久吗？&rdo;

&ldo;有几个，不过都和奥莉芙没什么来往。在案发时曾有些媒体记者来打听过，可是没有一个同事肯承认和她有交情。&rdo;

罗莎感受得到他的戒心。&ldo;这也难怪，&rdo;她打起精神说，&ldo;或许那些小报只是想挖些骇人听闻的独家消息，&lso;我握过怪物的手&rso;之类的。只有喜欢曝光的人或白痴才会让那些小报借此畅销。&rdo;

&ldo;你的书就不会畅销？&rdo;他冷冷地问。

她笑了笑。&ldo;与报纸相比，我的获利微不足道。&rdo;她把墨镜推到头顶上，露出她的黑眼圈。&ldo;我老实跟你说吧。我是被一个经纪人硬逼着，才一头栽进这案子的。我原本对这件案子没什么兴趣，打算和奥莉芙会面后就放弃这个题材的。&rdo;她望着他，铅笔在手指间转动着。&ldo;后来我发现奥莉芙很有人性，蛮讨人喜欢的，所以就继续做了下去。我访谈过的每一个人，答案都和你大同小异。他们都和她不熟，从没和她谈过话，只知道她是个胖妞等等。光是从这个主题切入，就够我写一本书了，受到社会的摒弃后，一个不受欢迎的孤独女孩如何迁怒于嘲讽她的家人。不过我不打算这么写，因为我认为那不是事实。我相信其中另有隐情。我相信奥莉芙是无辜的。&rdo;

他颇觉意外，也换了个脸色。&ldo;我们在听说她做了这种事后，也觉得很震惊。&rdo;他坦率地说。

&ldo;因为你觉得那不像她的为人？&rdo;

&ldo;完全不像她的为人。&rdo;他回忆着，&ldo;她工作勤奋，比其他人聪明，也不像其他人只眼巴巴地等下班。她虽然没什么雄心大志，不过做事很可靠，也积极进取，而且从不搬弄是非或卷入公司内部的派系之争。她在这里工作了大约一年半，虽然没有人自称和她交情深厚，可是她也没有树敌。她就是你想找人办事时就会想到，也会放心交给她去办的那种人。你了解我说的这种人吧？&rdo;

她点点头，&ldo;很无趣，但很可靠。&rdo;

&ldo;简单地说，就是这么一个人。&rdo;

&ldo;她有没有和你谈起过她的私生活？&rdo;

他再次摇头。&ldo;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我们没什么来往。除了偶尔洽谈公事，而且次数也少之又少。我告诉你的那些话，都是转述那些认识她的人案发后所说的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