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她期待的吗?但事到临头的时候,江晚吟忽然不敢承受。
兴许……这不过是她自作多情呢?
江晚吟咬着下唇,心里烦的厉害。
她正心乱的时候,长公主领着陆宛来了,江晚吟便暂且压了心思。
长公主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连陆宛待她也比从前亲近了许多,长公主甚至还提到要帮她料理婚事。
这属实是关心的过了头,超出了江晚吟预料。
江晚吟想说不必,长公主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这是我们公府的心意,你不肯接受是信不过我不成?”
这话已经极为妥当,再不接受倒显得江晚吟不识好歹。
江晚吟便没法再拒绝了,又加之身体实在不适,她便留在了立雪堂里养伤。
然而立雪堂同前院离得更近了,陆缙却再没来看过她。
忽近忽远,忽冷忽热的,江晚吟越发摸不清楚陆缙的心意,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的压下。
一晃便是三日。
休养之后,江晚吟精神好多了,只是夏末还是热,加上她体寒,大夫不给用冰,每每睡醒后,口中都极为焦渴,后背也常常湿透。
这一日午睡过后,江晚吟睁开眼,眼底忽然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光影。
虽不分明,但隐约能辨出半掩的门前站着个黑影。
大约是晴翠,怕她热着,开了半扇门通通风吧。
江晚吟掀开被风吹的飘起的帷幔,有气无力的喊了声“渴”,打算等晴翠过来,让她将大夫叫来看看。
很快,一盏茶便递到了她手边。
江晚吟这几日一直在吃药,浑身乏力,格外惫懒,连眼也未睁,干脆就着那只手低下头去吃茶。
一盏茶吃了半盏,温水入脾,口中的焦渴缓解了许多。
“再倾些。”
江晚吟觉得不够,又吩咐道。
于是那只手又往下倾了些,这一靠近,江晚吟微微睁眼,却看见了一只过分宽大,骨节分明的手。
虽看不分明,但这手的尺寸,显然不是晴翠。
午后正是日光极盛的时候,江晚吟浑身一僵,浑身发凉。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看见了一身玄色直缀,再往上,面目虽还模糊,但这独一无二、高大挺拔的身形,不用问,便知是谁。
是陆缙。
可陆缙怎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间,还代替晴翠替她倒水?
江晚吟一口茶堵在嗓子眼,无法动弹。
陆缙亦是鬼使神差。
这几日他正在气头上,不想见她,今日听见陆宛彻底好了,才过来看看。
路过江晚吟的房间时,发觉她门没关,他便随手替她掩上。
关门时又忽然听见她喊渴,他本不想管,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却一个不见,大约是躲到哪个阴凉处偷懒去了,他又只好进了门帮她倒一盏茶。
未曾想,她直接就着他的手饮起了茶。
这般亲密,一时倒不好承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