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被撕扯得更凌乱,理智就如同舱内的雪,融得更厉害了。
晏书珩这回格外耐心,因而每一刻都被这般磨人的轻往慢来拉得无限长,阿姒潮红的侧脸贴着冰凉几案,余光能瞧见他撑起上身,而自己仍是伏着。
他是执棋者,而她是棋子。
姿态的差异使得一人之间的关系也更像掌控者与被掌控者。被撕咬的兔子亦撑起肘,上身倔强地稍稍抬高,不料却激起狼更强的掌控欲。
湖上有大风刮来。
风似蛮横刮入了毡帘紧扣小窗紧阖的舱内,阿姒垂在身前的长发摇曳,晏书珩的墨发亦随风猛晃。
远处传来细微人声。
阿姒忽地僵住,再急遽收紧。
是路过的侍婢们。
那暖阁是晏书珩处理公事和歇息的地方,因他吩咐在暖阁里备好茶水和瓜果点心及热汤,此时几名侍婢正端着漆盘走过湖边,一心细的侍婢讶道:姐姐!这会无风,湖里的水怎的在动!()”
另一侍婢抬眼,透过疏落花枝,见湖心的乌篷船来回轻晃。
起初她以为是两位主子在里头出了岔子,可那船只一前一后,笃定而有节律,哪像是出了岔子?此处离湖心最近,侍婢隐约听到里头传来低泣。她小声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走吧。”
湖里的薄冰仍随水波摇摆,彻底碎成冰渣,融入水中。越往湖心,微弱的低呼越清晰,气息亦是。
乱了,一切都乱了。
乌篷船内不再是静悄悄的,水波拍船声,布料相擦
()声,混杂着其余声音,像有人的手胡乱从琴弦上拂过。
阿姒被吻得鬓发汗湿,心也大乱,更遑论她坚守着的“佛心”。气息支离破碎,哭声支离破碎,思绪亦支离破碎。
罢了,罢了……
她又不是真的佛子,不会因为破了戒而被放逐出佛门。
她是被妖邪缠上的普通人,妖邪欲将她坠入欲&039;海魔障,若她的半推半的沉沦就能降低他戒心,也并无不可。
至少她还清醒着。
只要她守住自己的心,不再随意被他骗走,身短暂臣服又能如何?
阿姒为自己寻了个得当的理由。
说服自己后,肩背随着软下,连死守着不愿发出的轻吟亦变得妩曼。晏书珩察觉到她无声的认可。
青年微怔,薄唇轻扬。
“阿姒,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他嘴上说着喜欢听她声音,却俯身唇瓣贴着她耳垂,用她喜欢的这副嗓子蛊惑低语。清越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气息,便似清茶里掺入了媚&039;药般。
“阿姒,你是喜欢我的……”
他把她喜欢的塞得满满当当,她不由自主咬住了,眉间却纠结摇摆。
他又稍稍拿出。
在她要发怒时倏然喂入。
“喜欢这个?”
“无妨,你若喜欢吃,往后日日都可尽兴,这并非芙蓉糕,不会积食。”
一句句都无比正经,却又叫人浮想联翩,阿姒一句都没答。
她也实在说不出话来。
腹中满胀,只能咬住唇,无力趴着,可腰肢却脱离了意识掌控不由心地轻扭。
身后青年低低地轻笑。
他深深吸了口气,三处都稍加添火,阿姒支离破碎的神思跟博山炉中烟雾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