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买亲自前往鄯州向苏定方汇报军情。
席君买跟王孝杰还在军营里比试了弓马骑射……
结果自然是席君买略胜一筹,王孝杰输的心服口服,还主动请了席君买喝酒。
王孝杰擅于钻营,席君买身份高他许多,仅次于苏定方,也好生巴结。
此后几次救援青海湖,席君买多次与王孝杰并肩而战。
至于程务挺,尽管他在陇右军也待了不少时间,但那时候吐蕃威胁极大,席君买在青海湖就未曾与之有过往来。
唯二两次接触都是在战事中,且并未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亲疏之别,也显而易见。
苏定方定程务挺为继承人。
王孝杰心中不服不满,便常写信跟席君买诉苦,说程务挺无容人之量,担心他这个苏定方的半子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接二连三的给他穿小鞋。
时间一久,席君买也就信了,觉得程务挺亏待了王孝杰。
王孝杰冒进出击,陷入重围,程务挺为大局考虑,决定按兵不动,先稳住防线,再寻机救援。
席君买却觉得程务挺这是存心安排王孝杰,坐视友军陷入困境而不救。
席君买的性格最见不得如此,冲锋陷阵的时候,为了几个兵士他都会舍身去救,何况是数以千计的唐军。
席君买武艺高强,自持神勇,以为自己能够如以往一样,将陷入包围的袍泽救出,从容回城。
却不想踢到了铁板,自己险些折在了里面。
若非程务挺关键时候赶来救援,后果不堪设想。
想着程务挺以德报怨,席君买心里更是难受。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说道:“谢谢!”
程务挺道:“谢我作甚,两人挨骂,好过一人挨骂,走了……”
陈青兕在生活上极少发脾气,但在公事上却恰好相反,手下的人犯错,他可不会惯着。
“身为地方边帅,连手下的人都管不了,你当什么主帅。念及旧情,这是战场,不是自家宅院,莺莺燕燕。苏邢公是让你关照王孝杰,可没有让你容忍他不服管教不服军令……你当战场是儿戏呢!我不信你不知道王孝杰不服你,我只是不信,你竟然管不住一个王孝杰。”
“就这还当头狼,头羊还差不多。”
“还有你……”
陈青兕看向席君买,道:“见过蠢的,还真没见过你这样蠢的。天大的陷阱,自己一头穿进去。见过老虎逮兔子,没见过兔子将老虎的嘴巴掰开,自己钻进去的。开膳堂呢!嫌吐蕃一个王孝杰吃不好,还要搭进去一个席君买?”
程务挺、席君买低耸着脑袋,不敢说话。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陈青兕动怒。
陈青兕教育了一通,公布了李治对于两人兵败的惩处。
“程务挺,你治下不严,导致王孝杰不遵军令,贸然出击,降为左金吾将军,暂领本部,戴罪立功。”
“至于你……”陈青兕看了席君买一眼,“贸然出击,致使我军要地伏埃城失陷,降职三阶,罢免官身。特许以白身效力帐前……”
席君买听罢,长松了口气。
大唐对于战败的将军向来很严苛的,大多都是罢免官身。但也不是完全不给机会,特许以白身的身份随军效力。
如果能够知耻而后勇,从立功勋,就算不能官复原职,却也能够东山再起。
当然如果没有把握住这个机会,那真就没啥希望了。
“可有王孝杰的消息?”
陈青兕颁布完李治对两人战败的惩罚,问起了王孝杰的消息。
王孝杰固然是此次战场的罪魁祸首,终究是唐军的将领。
就算罪该万死,也轮不到吐蕃来杀。
程务挺也知此理,吐蕃没有乘胜追击。
程务挺在宜德城寨一边修整,一边安排人调查王孝杰的情况,说道:“这说来也怪,王将军好像失踪了。不知是死于乱军之中,还是已经突围,完全没有消息。吐蕃内部的捷报里,有不少将官的名字,独独没有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