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敏之偷偷的睁开一只眼,却见细长的戒尺在自己面前停住了,一只手抓住了郭瑜的手腕,制止了戒尺打下来的轨迹。
陈青兕在关键时候后发先至,挡住了这一击。
郭瑜想继续挥戒尺打下去。
陈青兕却面不红气不喘的,将郭瑜的手臂,硬生生抬了起来。
陈青兕好说歹说,那也是在折冲府当过弓手的人,两膀子力气并不小,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那是绰绰有余的。
陈青兕并没有让郭瑜难堪,在感受到对方无力之后,也收回了力,作揖道:“先生何必动怒!”
郭瑜脸上更是恼怒,喝道:“汝是何人,何故阻挡我施行惩戒?”
陈青兕心思是何等细腻,就凭他这一句话,便知这郭瑜是冲自己来的,只怕这般惩罚贺兰敏之,那是杀鸡给猴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的。
郭瑜既然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来,必然是得到了李弘、贺兰敏之的消息,这才精准的找来。
且太子李弘在接见外人,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份,他怎么敢如此无状?
就不怕李弘在处理正事?
郭瑜明知自己是谁,却还这般态度,敌意满满。
陈青兕不动声色的道:“在下陈青兕,先生手中的戒尺,便是在下首创,其意是有尺度的惩戒,目的是为学生记住教训,从而改过自新,也有警示之意,可不是随意体罚学生的器具”
既知道来者不善,陈青兕也没有客气,直接指责他教学有问题,行为失当。
郭瑜听他如此说自己,更是气愤。
自己堂堂太子之师,未来的帝师,一代大儒,你一个四书五经都背不全的人,竟然对我指手画脚
正如陈青兕所洞察的一样,郭瑜对他确实不服不满。
郭瑜自小酷爱读书,沉迷经史子集,无法自拔,被盛世鸿儒孔颖达收为学生,一步一步成为一代大儒,受人敬仰,只是在仕途上并不得重用,直到贞观末年才入纪王府,当任太宗皇帝第十子纪王李慎的老师,方才走上仕途。永徽五年,他编撰修多罗法门一书,从而名声大噪,苦尽甘来。于显庆元年任太子洗马,并受诏助玄奘法师翻译佛经,走上人生巅峰。
郭瑜少年苦读,二十年读书,二十年蛰伏,终于在四年前守得云开见月明,成为公认的大儒。
而陈青兕二十出头,就在他成为大儒后的一年,凭借简陋的三字经,以及几首诗句,竟给吹嘘成最年轻的大儒。
郭瑜作为新晋大儒,只觉得陈青兕在他之后,成为大儒这是对自己的羞辱。
只是双方隔着十万八千里,凑不到一起,郭瑜不屑与之计较。
后来他因扎实的儒学功底,成为李弘的恩师,专门负责向太子李弘传授儒家经书。
郭瑜对于太子李弘甚是喜爱。
李弘仁德宽容,谦逊有礼,尊师重道,简直就是儒家里完美的圣君模样。
郭瑜有心将李弘培养成真正的道德圣主,为此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只是贺兰敏之这个伴读,让郭瑜很是气恼。他不只一次听贺兰敏之在李弘面前夸赞陈青兕。
这让郭瑜很是愤慨,陈青兕这个就知道走旁门左道路子的伪儒,凭什么与之相提并论?
四书五经,经史子集,自己能一字不漏的默写出来,陈青兕行吗?
连这都做不到,凭什么称大儒?
这般胡言乱语,带坏自己的未来的天下圣主怎么办?
郭瑜因此对贺兰敏之极其不满,将之视为朽木,只是因为武皇后的关系,他也没办法将之逐出东宫,只是对他爱答不理。
今日郭瑜等李弘来上学,过了时间,正疑惑时,内侍来报,说李弘、贺兰敏之去前殿见陈青兕去了,也得到了陈青兕升太子谕德,负责太子日常德行。
瞬息间,郭瑜有一种心中至宝给抢走的感觉。
自己才是太子的师傅,唯有自己才能培养李弘成为堪比汉文帝,甚至超越的圣君。
想着贺兰敏之对陈青兕的态度,想着李弘与贺兰敏之亲密的关系
郭瑜再也坐不住,直奔前殿,要让陈青兕,还有无知的贺兰敏之知道,自己才是李弘的启蒙之师,谁敢教坏未来的圣君,就跟他拼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