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的走出帐篷,机警地望着漆黑的前面,那边正是起伏的丘陵。
此前的鸟鸣声是高原周边特有的惊鹊,它们白天觅食夜晚睡觉,容易受惊。一旦受惊,即会发出尖锐的叫声,以警示周边的同类。
她眯起眼睛仔细张望,似乎层层山丘组成的暗影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地逼近。
还没来得及辨别那究竟是什么,呼啸刺耳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锐利嘹亮,宛如利刃割过天空。
赤玛洛也习过弓马,自然知道这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她绷紧了发抖的身体,用尽力气高声喊叫起来:“敌袭!”
她这话音刚落,霎时间从四面八方都传来破空的锐响!
一轮劲射过后,他们的营内持拿火把巡逻的兵士无一存活,只有零星几处火堆,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光线来源。
赤玛洛看着自己帐篷附近的火堆,脑子里电光一闪而过。
她一边大喊:“副论!敌袭!”,一边往黑暗的地方跑去。
就在她离开的一瞬,密密麻麻的箭矢倾斜而下,将她的帐篷与达延莽布支的帐篷彻底淹没。
闷哼一声!
赤玛洛跌倒在了地上,一支长箭仍然穿透了她的大腿内侧。
“噗”“噗”之声不绝于耳,随之响起的便是惨叫和马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直冲鼻腔。
赤玛洛脑子一片混乱,她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有敌人绕开了他们的防线,在无声无息的时候,摸到了近处。
只知道想要活命,唯有离开火光,离得越远越好。
她咬紧牙关,将那箭支斩断,然后顾不得一地的碎石,向营地的反方向爬去,直至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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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陈家宅邸!
陈青兕坐主席,户部侍郎赵仁本、吏部侍郎王德真坐此席相陪。
能够让清流一脉的核心人物宴请作陪的,此时此刻也只有新晋雍州司马张大安。
面对雍州司马这个至关重要的雄职,许敬宗、任雅相、许圉师三位宰相,乃至于礼部尚书卢承庆都有人选举荐,而且都很合适。
但很明显,清流一脉显然在这次争夺人才中拔得了头筹。
赵仁本、王德真看着与自己把酒言欢的张大安,对于陈青兕是彻底的心服。
此次他们清流一脉是没有资格争夺雍州司马这个职位的,没有合适的人选。
陈青兕却施玲珑手段,让他们平添了一员大将。
“陈侍郎,某敬你一杯,谢侍郎器重提携……”
张大安为人直,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着酒。
许敬宗此次对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勋贵下手很重,身为勋贵之后,张大安面对此朝局是瑟瑟发抖,生怕一个不慎,殃及自身。
可谁承想陈青兕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交好自己举荐自己,还得到了李治这皇帝的首肯。
两级反转,张大安如何不感激?
故而就算他酒量一般,现在面对这个场合,他就是奔着躺着离开的态度喝这一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