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上非挑一个不可,那只能是小皇子。”文正熙却是冷静的,从不轻易在神色、言语之间表现自己的喜好,“但以小皇子的年纪显然还不合适,所以这事只能拖下去。”
“连你也不敢提?”景琳抬眼瞅了丈夫一眼。
罗深贵就是个没远见和没主见的货,受了同僚的教唆就在朝上提了册立太子的事情,结果入了大狱,真是愚蠢之至。
当然,这事幕后也有她丈夫的盘算,她丈夫也在试探皇上的心意,她觉得她丈夫到了现在应该多多少少有几分把握了。
“皇上的脑子,偶尔还是清楚的。”文正熙头都没有抬,看起来就像在谈论棋盘上的事情,根本没有想别的,“所以,不能触逆鳞。”
“那……”景琳虚着眼,试探,“咱们现在该支持谁?”
“没有一个是人才。”文正熙倒是不瞒她,长长的叹气,“所以,再看看会不会出现变局吧。”
“如果一直不出现呢?”
文正熙微笑:“不会的。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也会生变的。”
韦国公府。
景芸拿毛巾给练功练出一身汗的韦立命擦完汗后,又叮嘱了几句,才坐回原来的位置,对韦国公笑道:“立命的箭术练得越来越是精湛了,连神箭营的高手都夸他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这都是夫人教的好啊。”韦国公现在很喜欢呆在府里,他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陪着夫人教导孙子,成亲一年余,他气色越来越好,大有越活越年轻之势。
“命儿虽然一直都喜欢练功,却从小不喜欢读书,你来了以后,他把我书房里的书都看了将近一半了。”他对爱妻不仅又爱又疼,现在还多了几分欣赏和尊敬,“他的脾气以前也有几分傲慢自负,现在啊,变得谦恭稳重了许多,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国公过奖了。”在卧室里,景芸都称呼丈夫为“韦君”,但在卧室之外,都是都是如此尊称自己的丈夫,“那是命儿本就心地纯厚,天分过人,只是以前得到的引导不够罢了,现在咱们几个长者有时间陪他了,教他了,他的天分自然就得到了充分的挥。”
“你啊,真是没有一样不好的。”韦国公一手拉起她的手,一手轻拍她的手背,“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景芸的脸上飞起红晕,给身边的侍女使了使眼色,侍女们都悄悄的退下,不打扰这对老夫少妻的恩爱。
景芸看到练功场十丈之内除了正在练箭的韦立命,也没有别的人了,便微笑:“命儿如此人才,是要为国效力,办大事的,可不能浪费了。”
“说的是。”韦国公道,“皇上对韦家深恩厚爱,韦家目前就命儿这么一根独苗,命儿若是不成材,就辜负皇上的恩宠了。”
“我相信命儿定不负国公的期待。”景芸微笑着,话题一转,轻叹,“只是,我的兄弟们不配得到命儿这等的忠心与效劳。”
韦国公动了动唇,想意思意思的反驳她,但想了想,她说的完全没有错,她也不是粉饰太平之人,便也叹了口气:“你的兄弟们,确实令皇上失望,若是他们也如你一般,皇上便欣慰了。”
“国公,”景芸反握他的手,深深的看着他,“你如此忠君爱国,难道就不曾想过和忧虑过晴国落入我的兄弟之手,会是何等下场吗?”
韦国公怔了一下后:“当然想过,也忧虑过,可是,这也是没办法哪。”
“什么会没有办法呢?”景芸微笑,“难道,景家的女儿们,比景家的儿子们差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