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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兴奋的转圈,兴奋的沉浸在幻想之中,忘了时间的流逝,忘了之前他还恨冒达恨得入骨。
可以说,冒达跟他说的那些堪称大逆不道、自寻死路的“提议”,已经化成了他自己的意志与追求。
他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并为此陷入了狂热的追逐之中。
因为太过激动,他全身都在颤栗,脸上的肌肉还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就像跟犯了羊癫疯似的,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生怕被别人看出他状况不对,连晚饭都没敢出去吃,只让下人碗了一碗粥和两个清淡的小菜进书房,就在书房里随意吃了。
夜深以后,他虽然又冷静了不少,脑子却还是热的,而且无比清醒。为了不让夫人察觉到他的异常,他故意以“处理积压的公务”为由拖到夫人应该已经睡着时,他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卧室,上床睡觉。
这一夜,他又毫无睡意,心情还是兴奋着,脑子还是高转动着。
他在想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谋反”,就是“攥位”,想让一向自诩为“忠巨”“良臣”的他在短短几天之内彻底冷静下来,根本不现实。
“老爷,你这几天到底在想什么?”
天色刚刚泛白,疲惫的身体和兴奋的脑子打架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文正熙被景琳给叫醒了。
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疲惫的问:“夫人这么快就起来了……”
“不快了。”景琳盯着他,“你这几天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心事。”
“唉,夫人,你想多了,我就是昨天晚上处理公务太累了……”
“咱们当了将近三十年的夫妻,难道我还不了解你么?”景琳幽幽的道,“对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夫人,你对我的关心我明白,但是,你真的想多了……”
景琳盯着他:“你昨天晚上又没睡着,而且还喃喃着什么,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夫人……”
“你若是不说,我就一直看着你,看到你肯说为止,如果你若是信不过我,就请即刻休了我。”而后,景琳就真的不再说一个字,就只是看着文正熙。
成亲将近三十余年,文正熙也知道自己瞒不过她,长长的叹气:“夫人,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我被这个噩梦折磨得痛苦不堪,难以忘却,我也想告诉你,可我怕你知道了会受到惊吓,甚至会恨我……”
“不会。”景琳定定的看着他,目光异常坚定,“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你这样了,我知道你梦到的事情一定很可怕,而且很难启齿,所以我有准备。你说吧,不管是怎么样的梦,我都会陪你面对。”
文正熙与她对视良久后,终被她坚定的目光折服,缓缓的、以豁出一切的悲壮口气道:“我梦到朝中有人跟我说,毅儿比任何一位皇子都优秀,都更适合成为皇储,他们想推举毅儿成为新君。”
而后,他咬紧了看着爱妻,等着近乎“生”与“死”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