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
裴明远在这方面一向都熟记于心,同时也很认真:“不过大伙从来都没有放松过警惕,除了……”
“除了两月前的科举舞弊案。”
贺澄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脸上的笑容在这刻收了起来,让面前的舅甥两个突然觉得后脑勺都紧绷起来。
“两个月的进出度平全部记录下来,顺带放出消息,度平渠要招标开工,看看能引出多少商队。我刚才看了一眼,衙门那边抄家还留了点东西下来,我回头安排一下去卖了。”
“是。”
“是……太女。”
“什么?”
“您明面上只是个主簿。”
犹豫过后裴明远还是决定开口,不是他仗着自己老一辈身份压人,是真的感到担忧:“不管如何,夏大人才是县令。”
到时候主次颠倒,对度平来说不是好事。
“我知道,这本就是夏大人的选择。”
开玩笑,账面上只剩下一千两,她们能做什么事儿?她手上是有虎符,又不能融了当金子用,也没法把铁羽军拉来做工,除了卖掉抄家后剩下来的东西,还能如何?
再说为了维持明面上这个衙门还能运作下去,转移注意力也是十分重要的——就比如说赶紧用水渠工作来招个标,才能表现出“是的,我们没有垮台也没想跑路”的自信。
“所以裴丰问,你查到的又是什么情况?”
“留在度平的三个口子上的有两路人马,应当都是息委人,但脸上都涂了东西伪装好了。”
裴明远也不藏着掖着,手指上沾了点茶水就开始画图:“度平城防一直在修,我刚已经接着阿舅你的名义去紧了紧城防,人和消息保证放不出去。这些人储备周全,携带多为酥油羊毛等物,又存有不少火物,目的大约是……”
“神铳卫。”
与裴明远异口同声地给出答案,贺澄没忍住咬了一下指甲,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我之前就看了,度平用火药不多,本身因为在最边上,还有个火药厂。仓储丰盈,又多神铳卫调派至他城进行补充,这要点起来,半个城怕是都没了。”
“但仓储地点向来都是秘密中的秘密,这也能被搜到?”
“阿舅,地址这种东西,只要有两个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更何况还要有人做工有人驻守,有心人查一查很快的。”
裴丰问摇了摇头,转向贺澄神情严肃:“太女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这群人?这些人带的东西也不可能来招标,锁城门时间最多两天,这要怎么拦下人?”
“还好,现在是新官上任的时候。”
贺澄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点让裴明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笑:“就是要借用些铁羽军中人,不知道裴将军可愿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