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霜不接话,贺澄也不想说。反正现在换算一下也是下午三点,饮茶先啦。
蹭一顿贺濯家的下午茶,岂不是美滋滋?
“阿静。”
“什么?”
“我欲前往占城。”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贺澄听到这六个字时猛然抬头,却发现白启霜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度平的景色我听到了,西北的壮阔我明白了,但我没去见过东南的海。”
她是洗仓人,洗仓靠海,也有船厂。她在船上长大,掌舵,也开过船上的炮。考了廪生以后她去考了太学,一路北上坐着船,却是她最后一次掌舵。
亲手把自己送到现在这个境地,算不算一种嘲讽?
海上的舵手,终究把自己关在了四方院里。她在海上如履平地,到了真正平地的地方,却觉得头晕目眩,甚至走两步都觉得身体晃动,神魂不稳。
“你要怎么去?”
“总是有方法的。”
反正不会是假死这种方法。
看到白启霜这种坚决的样子,贺澄稍稍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举起手中茶杯:“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太女,你可知道船队何时拔锚?”
这点贺澄也不是很确定,开海从朝廷勉强赞同到现在一年时间,也只建好了两艘用于远航的大船。水军虽有,但海上不比河道,选拔上船的海军也得重新训练,八成还是直接在沿海地区再选一批人。
第一轮出海总是不太确定的,哪怕是官方组织的也一样。不过贺澄已经投了度平布在里面,话语权还是有的。
“最快大约半年。”
“明白了,多谢告知。”
看她无比潇洒的拱手,贺澄想了想也有点斟酌:“只是雪明,还得保重身体。”
要和现在这样时不时干呕一下,肯定不可能让人登船的。
“你放心,我只是在地上会这样。”
上了船,她比谁都要自在。
不过贺澄的话也有道理,自己确实没事,但不代表别人不会瞎想。近日已经有各种太医轮番来给自己请平安脉,贺濯的表情也越来越怀疑,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
不去管昭王府的家事,听了白启霜的话,贺澄只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