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平长公主打了个哈欠,自家侄女一猜一个准,她也能放心:“小霜儿我会讨出去,她也不至于会死。至于贺濯……”
“既然没有死心,就让他有心。”
贺澄嘴角翘了翘,像是在笑又不像:“姑姑,你觉得呢?”
“我无所谓,与我不是一条心的孩子,就不是我的孩子。”
那与你一条心的孩子,是贺澄么?
临走前赵学思扭头看了眼仿佛懒洋洋的成平长公主,再想着自己母亲的笔记,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也没法明白成平长公主的想法。
“阿静。”
“姑姑吓到你了?”
“不。”
倒不是成平长公主对着贺濯流露出的“不慈”态度,只是他现在隐约有些明白先帝的选择意义。
“我只是想问……阿娘,手里有什么?”
陈悦澜手里有什么。
东宫侍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踩到了底线,奈何问问题的是赵学思,听到的人是贺澄,她也不介意开口:“她手上有天照卫与铁羽军全部的虎符。”
“并不在阿爹手里?”
“是啊,不在,很特别对吧。”
贺澄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表情也同样沉重。她大概猜到成平长公主当年因为贺濯放弃继位,选了贺璞、乃至选择了陈悦澜的原因。
“阿爹上位,能够揪出一群人。而军权在阿娘手中,可防止阿爹反悔。”
甚至因为有成平长公主在的关系,陈悦澜可以做到在贺璞有了别的想法的时候先斩后奏,然后直接选择她决定的那位坐上那个位子。
“可他们不是爱侣么?”
“是啊,我从小就是看着他们恩爱到大的。”
贺澄歪着脑袋想了会儿,看向赵学思的时候却有些抱歉。这种事情心知肚明也便罢了,说出来的那刻,就会变得不一样。
但不管怎样,她还是想要说出口:“赵学思,在我、我阿娘还有阿爹看来,有些事情会比别的更重要。”
互相相爱又如何?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那为了自由呢?
为了自由搏杀到死,那也是自由的。
“所以听到了这件事情,你压力会不会更大一点?”
压力么?知道陈悦澜与贺璞并非是真正的爱侣、甚至贺璞自己都知道陈悦澜时时刻刻都握着能够夺去他生命的尖刀的那刻,赵学思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害怕,反而应该说是羡慕。
羡慕在于两个人明明知道这点,却依旧携手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