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冰忽地想起来,“对,她上次偷钱让你背锅,你妈后来也没跟你道歉吗?”
余葵摇头。
“不知道,前段时间她主动打电话说接我回去,可能在她看来就是道歉吧。”
易冰为她鸣不平,“你妈真是脑子不清醒,又不是亲生的,她对谭雅匀那么好,老了难不成人家会孝敬她?这人可是没良心到连亲妈都不好意思认呢。”
谭雅匀的亲妈九十年代是昆明饭店的迎宾小姐,那一度曾是本省国际化程度最高的老牌饭店,接待过不少外宾政要。可惜到了新世纪,饭店式微,她妈也老了,下岗后在菜市场开了个档口卖凉菜。
上次余葵见到那个阿姨,她等在谭雅匀上学的路上,给她送自己做的肉菜和糕点,谭雅匀嫌味道大,怕被同学嘲笑,进校门前就随手塞进了垃圾桶。
快要切蛋糕时,最后一位客人姗姗来迟。
是时景!
少年甫一踏进门,水晶灯闪耀照亮他颀长的身形,整个客厅都仿佛被衬得更亮了几分。
余葵刚吞了颗葡萄,圆溜溜的果肉顺着食道滑下去,差点没噎死,易冰重重给她拍几下,低声喜道,“不枉我来这一场,能近距离看看校草也不错呀,班长还是很会来事的嘛。”
楼上,有人也正因为时景的到来,跟她们一样不淡定。
宋母问:“…你确定?”
宋父点头,“那天探病的大人物太多,我连病房边都没挨着,光被护士拦在走廊了。就周秘书出来的时候讲了几句,他说忙着送领导儿子回学校,那孩子跟他身后,虽然只是匆匆瞅了一眼,不过我印象挺深的,这么俊朗的孩子,在我们这里本身也少见,我不可能记错。”
宋母喜上眉梢,拍手道,“那应该没错了,我之前就听小初提起,说他新同桌是北京来的转学生。这真就是咱们家儿子的气运,别人想求也求不来呢,竟然阴差阴错跟人成了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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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宋父点头,“回头你叮嘱他,可千万得跟这孩子把关系维护好,小事消磨情分,咱们不求人办事。哪怕有个面子情,就算替他未来累积人脉了。”
……
天黑切蛋糕前,宋定初父母怕他们放不开玩,特意出门打牌去了,就连家里做饭的阿姨也牵着狗去找小姐妹散步,整栋别墅顿时成了一群中学生的天下。
切完蛋糕下一个环节就是奶油混战,余葵提前躲上二楼,揣出随身的小本背英语短文,背了十几分钟,隔壁房间突然传来惊喜的声音:“宋定初,你家竟然还有台球桌呢!”
“来来,咱们打斯诺克!”
……
一楼大客厅一片狼藉,同学们闹够了,在洗手间清理后,又都纷纷涌上二楼,余葵周边顿时又不清净了,几个女生和谭雅匀坐在她不远处斜对面的沙发上嘀咕说笑,下飞行棋。
时景没参与任何活动,独自安静靠不远处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玩掌机。
大抵因为他在场的缘故,女生们多少都有点紧绷,有人环视二楼一圈后,终于找到话题:“小葵,来给人过生日还学习呢,平时不见你那么用工,这次英语打算考几分啊?”
余葵把小本往口袋里一塞,睁大无辜的眼睛否认:“我没学,就随便看看。”
“我看你在这儿呆得也挺无聊的,不如进去跟大家打台球呗。”
余葵正打算拒绝,只听谭雅匀那边传来一声嗤笑,紧接着,她边上一个女生也不怀好意笑起来,拿她取乐,“余葵,你们乡下有没有台球桌啊?”
余葵点点头,“有的。”
“信号锅盖收得到斯诺克锦标赛的频道吗?”
余葵:“收得到的。”
易冰皱眉压低声,“她一看就找事儿啊,你别理她。”
那女生却还不罢休,带着周边人笑得更大声了,“你看过斯诺克比赛、知道它在哪个台吗?就一口保证能收到。”
余葵也有点烦,她的短文还没背完,这帮人真吵,她皱眉告诉女生:“tv5,体育赛事不都在体育频道播吗?别的地方体育台只要买了版权,也能直播转播。乡下又不是非洲,村子里也有人看斯诺克比赛,打台球的。”
女生在男神跟前被拂了面子,有点不高兴了,“你就吹吧,我又不是没去过乡下,村子里到处鸡呀狗的,台球桌支哪儿,有人能懂点国标九球都算不错的,还看斯诺克…”
“真的有。”
余葵固执纠正:“我认识一个老大爷就打得很厉害。”
女生得意卖弄:“斯诺克赛事1999年登录中国,2000年改名公开赛,2005年比赛才走入正轨,你要撒谎,也不挑个年轻的。”
话才出口余葵就后悔了,偷瞥了一眼边上的时景,见他似乎没注意到这边,才压低音量耸肩。
“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