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担心季霜为难她而已。
见到季霜就忍不住提心吊胆,也是她的老毛病了。
梁家老宅的位置确实优越,燕京的中-央别墅区,她略有耳闻,说住在这的都是燕京有头有脸的人物。
——此先,也不是没听季霜说起过。
梁西闻的奶奶是外交学院最有名气的老教授,也正是季霜的恩师,后来是外交学院的副院长,再说梁西闻的爷爷,季霜也提过一嘴,说是某电视台的台长。
父亲也是知名的企业家,确实家世显赫。
阮念家家庭条件也不差,能说得上是“门当户对”,只是季霜一直嫌弃她,没个高学历,工作么,反正季霜不满意。
季女士的不满意,也就约等于看不上。
所以母女的隔阂确也一直存在,像一堵透明墙,两人从没大吵大闹过,但季女士的态度,可都摆在那里。
到了地方,梁西闻停好车。
阮念想到季霜就一阵紧张。
梁西闻还以为是因为见家长让她紧张,所以下车前,他温声叫住了阮念。
“念念,”他面色仍旧温和,确也专注认真,他说,“下去之前,我还得跟你多说一句。”
“……”
“只要你也是愿意的就好,我的家人不会为难你或者问你什么尴尬的问题,就当成寻常的一顿晚餐就好,有什么不适的,我都会坐在你身边。”
——她紧张的,压根不是这事。
可是,她浮动的心,确实也因为梁西闻的这番话而渐渐平静下来。
梁西闻带着她进去,林姨早就备好了两人的拖鞋,空气中弥散着很能安抚人心的焚香味道,家里的主灯没亮,只有壁灯亮着,她稍有紧张与惊愕,暖色调的光晕,纯中式的装修风格一如他的西郊,温馨而大气,淡雅别致,充满了东方美韵。
家里的墙角处都插着一瓶一瓶的红玫瑰和鲜切花,极大程度上缓解了阮念的紧张。
“梁西闻?”她轻轻伸手扯扯梁西闻的袖子。
“我奶奶准备的,说你会喜欢。”他轻咳一声,也压低声音回她。
阮念有点哭笑不得。
她不是第一次见廖奶奶。
只是之前可不是在这样的氛围下。
两人走到客厅时,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交谈的人。
季霜今年也年过五十,但常年从事外交,气质自然大气洒脱,她穿了一件下摆不规则的丝绸上衣,以细腰带束住,一条米白色的阔腿裤和黑色的高跟鞋,自然又亲近。
廖芝更是如此,黑色的薄毛衣,深咖色的针织马甲,优雅大方,她也七十多岁了,眉眼中常常含笑,神采奕奕,所以显得格外温柔。
“小念来了!”廖芝看到阮念,就忍不住站起来笑着迎她,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我们正说呢,昨天西闻说你们见过面了,我还想着真好。”
“她啊,整天瞎忙,前阵子让她考研学外交呢,就非不听。”季霜瞧她一眼,“就跟我闹叛逆。”
“梁奶奶。”阮念羞窘抿唇,叫了人。
“小霜,外交也有不好的,整天不着家多辛苦,咱们小念吃不了这个苦也好,儿孙自有儿孙福,来先吃饭。”廖芝招呼着,“林姨,喊一下曼云,还有老梁。都做好一会了,就等着你们了。”
“好,奶奶,我带小念去洗手。”
“哎行……”
廖芝这才松开阮念的手,梁西闻带她去一楼的洗手间,阮念松口气,然后小声问他,“诶,曼云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