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晚吟甫一听闻那玉没丢,沉甸甸的心事总算搁下。
然打眼一看,一眼便看出这玉的成色极好,恐怕价值不菲,并不敢收。
只说:“原也不费什么事,这玉既然没丢自然是再好不过,姐夫不必客气。”
“无妨,本就是暖玉,你们姑娘家佩着更好。”陆缙直接将玉放下。
江晚吟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已经十分明白姐夫的性子。
陆缙虽看起来温和有礼,但骨子里却是个极强势的,只要他决定的事,旁人便没什么回绝的余地了。譬如圆房那晚,他给过她机会,她当时没听懂,亦是忽略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后来便生生躺了三日。
江晚吟不敢再拒绝,轻声谢过。
其实,她这么多年,除了舅舅和身为义兄的裴时序,很少收旁人的东西。
舅舅对她虽好,却实在太忙,给她的东西多拣贵的,并不十分花心思。
裴时序倒是肯花心思,但有时心思又太过细腻,且有些偏执,常常担心她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于是便经常送一些墨守成规甚至是重复的东西,她收了十几年,到后来已经没什么波澜了。
陆缙是簪缨世家里教养出来,选东西的眼光极好,譬如这块玉,光泽莹润,手感更是极佳,虽是随手送的,却也想到了这是暖玉,十分贴合女儿家。
既贵重,又不乏心思,的确十分周到。
江晚吟对这块玉,其实有些喜欢。
只可惜,他们身份差的太多,又是这样的关系,为防叫人背后说口舌,她即便是喜欢,日后也不打算佩在外面。
且她并不差玉,她从前也收了许多块,至于这一块,最多是装在香囊里,贴身带着。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天已经快黑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停。
康平尚未送冰饮子来,药油倒是先送到了。
大夫不必来了,陆缙便叫了一个女使替她将药油揉进脚踝去。
那女使年纪不大,从未帮人上药,手底下没个分寸,忽轻忽重的,弄得江晚吟时不时抓着椅子扶手低低的抽气。
她忍着痛,声音也忽高忽低的,仿佛在受刑。
听在陆缙耳里,却仿佛她在受另一种刑。
他想,他大概真是疯了。
听妻妹吃痛,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
更过分的是,甚至隐隐有些愉悦。
多年的教养使然,只一瞬,陆缙很快压下去,叫住了女使:“你下去吧。”
女使自知做的不好,答应了一声便垂着头下去。
江晚吟脚踝愈发红肿了,沾着药油,搭在杌子上,惨兮兮的。
两人心照不宣,这回也不必多言,陆缙看了一眼她的脚踝:“我来?”
“好。”江晚吟低低地答应,以为这回还是同刚才一样。
但其实很不一样。
毕竟刚刚陆缙只是看了一眼,这回他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