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氏眼睛紧紧盯着元宝漂亮瓷白的小脸看。
这小孩长得可真好看啊。
岁季情模样不错,要不然岁氏也不会嫁给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女人,加上岁氏长相也不丑,两人生出的岁宇宇在小孩里已经算好看的了。
可眼前的这块元宝,当真是元宝掉进铜板堆里一样,一眼就能让人认出什么是金子,什么是黄铜。
小孩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看他,然后走出来乖巧地蹲在岁荌旁边。
“这是谁家的孩子?”岁氏没有半分印象,他觉得如果自己见过元宝,就凭着这张小脸,一定不会忘记。
但听岁荌的语气,这孩子好像跟他家有什么关系。
岁氏抽了口气,睁大眼睛细细地看元宝的眉眼,然后又徐徐将气吐出来。
还好还好,长得跟岁季情一点都不像。
刚才岁氏都以为这孩子是岁季情在外头的种呢。
岁氏把扫把往地上一扔,自己坐在门旁的板凳上,大腿叠着二腿,“行了别卖官司了,这孩子哪来的?”
岁氏完全没想过这孩子可能是捡的,因为太好看了,这么好看的儿子,当爹的哪一个舍得扔呢。
尤其是元宝刚才穿的是件葱青色的衣服,看着比现在这身灰不溜秋的衣衫好看太多,不像被人丢的小孩。
“姐夫当真没认出来啊!”岁荌语气惊讶。
她把沾了铁锈的手往盆里的水中涮了涮,湿漉漉的手指张开,捏着元宝的小肉脸,扭向岁氏给他看,“你瞧瞧,你仔细瞧瞧,你虽然没见过他,但你应该见过他娘跟他爹啊。”
元宝茫然地眨巴眼睛,昂脸看岁荌。
岁荌
低头朝他眨了一下眼睛,暗示道:“快喊表姐夫。”
元宝蹲在地上,被岁荌捏着脸,嘴巴被挤得嘟在一起,几乎成了小鸡嘴,奶声奶气含含糊糊喊,“表姐糊~”
岁氏,“……”
岁荌把手放下,跟岁氏道:“这小孩他娘跟娘是远方表亲,一个月前家里失火全烧死了,只剩下他跟病重的奶奶还活着。祖孙两人是想来投奔娘的,奈何好不容易到了县城,老太太就病倒了,被人送到永安堂,人前夜就没了。”
元宝低头扯着袖筒擦脸上的水痕。
岁荌赶紧指着他说,“你看你看,哭得多可怜!”
元宝,“?”
岁氏,“……”
他不看!
他不看,但他能听见啊。
岁荌继续说,“我今天去街上卖草药,刘掌柜拦着让我付药钱跟棺材钱,我才知道这回事儿。”
岁荌说谎眼皮子都不眨,一开口就是个“寻亲”故事。
岁荌不打算把元宝送人了,张家在外头的名声也不差,结果家里却是个虎狼窝,张家如此,也王家李家呢?也不见得如何好。
与其这样,不如把人领养在岁季情名下,也算落了籍。
“元宝他是个小可怜,家里人都死完了,”岁荌啧啧感慨,甚至同情地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然后抬头跟岁氏说,“以后他就靠大姐跟姐夫养了。”
岁氏,“???”
岁氏本来是看热闹听故事的,谁知道岁荌话锋一转,把事儿引到了他身上。
岁荌想了想,“哦对,还有一两四钱的棺材钱,刘掌柜帮忙垫付的,什么时候大姐有空,去永安堂把钱还了。”
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