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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右相府。
不得不说这场诗宴的人是尽了心,每道菜都恰到好处,跟诗词歌赋有关系。
陈皎混在里面,跟大家打得火热。
礼部侍郎走了过来,试探道:“陈世子,这次礼部的人选,你可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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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笑了一下,不动声色道:“李大人高看我了,这种机密要事,我怎么会知道?”
科举改革一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现如今争执许久,基本已经确定科举的监督管理权从吏部移交礼部了。
然而今年科举在即,礼部中将由谁来主持负责这件事,以及太子将从礼部中提拔谁,都是众人关心的事情。
升职加薪谁不喜欢啊,大家心里都有几个名额,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定下谁了。这次改革是五皇子提出,他在礼部的人率先便占了一大半名额,太子殿下不可能没动作,放任对方做大。
在这个时刻,大家不免想要从太子亲信的人口中得到些消息,王尚书、右相、张公公等……以及相比于前几位老奸巨猾的旧人,年嫩的陈皎。
于是陈皎就这么被盯上了。
然而无论谁来问,陈皎都说自己不知道。不过没人信她的话。
谁不知道陈世子颇受太子宠信,近几日都在太子府一起商谈书写奏章文书,说不定人选的名字都是她写来的。
和大家想的一样,陈皎当然知道。
太子很忙,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灾情,以及三年一届的官员调动,党派纷争,近来的科举大事……
也不知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当今圣上又去行宫了。太子身为目前长安的最高决策人,全国上下这些事情全都归他管。
说他忙是一点都不夸张,上次他说要带陈皎去郊外赏桂,这事到现在都还没实现。
所以一些不大的事情,太子都会交给手下信任的人处理,比如前段时间关于科举移交权柄的方案,又比如起拟一些不重要的奏折公文。
陈皎每日去太子府报道,不可能是坐着玩,许多事情必不可免会经过她的手。
所以这次礼部提拔的人,她知道太子前两日便将名单报上去了,奏折甚至还是她亲自写的。但陈皎永远不会说出去,就连她舅父上次特意来问,她也闭口不提。
她是小弟,领导信任她才会让她一起做事,结果她把信息泄露出去,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陈皎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很清晰,还是那句话:小弟是她要为之奋斗终生的职业,和太子谈恋爱只是顺便而已。
所以她很有职业操守,坚持不肯透露名额。
在座的大臣虽然心急,但也还要脸,见她一直始终不肯回答,也就歇了心思不再追不舍。
一场诗宴下来,没见几个人吟诗作对,倒是多了许多官场间的。
夜色渐晚,众人才慢慢离去。
陈皎走出右相府,踏上马车落下帷幕后,她脸上的笑容便彻底收敛。
由身体到灵魂,都透着一种疲惫。
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来往试探,数个时辰几乎花去了她大半精力。
但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从不后悔。
诗宴举办到傍晚才散场,侯府马车缓缓驶过街道时,天边已经日落斜阳。
双辕车三马并行,车厢通体为黄花梨,垂落的帷幔是镶嵌金银线的丝绸,车横上方垂挂四个銮铃,随着车身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车奢华,行人远远望去便能知晓内里的主人身份高贵,街道边的路人避让开来,目送车辆远去。
在避让的行人中,陈游礼注视着驶去的马车,神情不明。
当马车驶过他身边时,陈游礼脑海中沉寂许久的系统发出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