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冬季。花园里实在没什么景sè可看。枯萎荆棘条一片衰败模样。不过在花园里,却看见有两个身穿华服孩子正在互相戏耍追闹,旁边几个宫廷里侍女在一边紧张看着。生恐孩子一个不小心跑进花丛里被荆棘条刺伤。
杜维终于看见了辰皇子。这个今天害自己花了一千多万帝国年轻的摄政王。一身简单的素雅白袍。正一脸微笑看着两个玩耍孩子。
杜维打量了两眼。看着辰皇子样子……
一年半不见。这位辰皇子倒是看上去成熟稳重了许多。当初两人是在政变前几天认识的。那个时候辰皇子虽然也是高深莫测。不过毕竟身上年轻人的朝气还是很明显。可没想到不到两年不见,这位年轻摄政王。看上去已经气质内敛。一身威仪,丝毫不像是一个三十岁都不到年轻人了。
那一双眸子依然如当初那样的明亮。只不过里面锐气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沉淀之后沉稳,唯一没变,就是嘴边那一丝微笑,还是如当初一样的那么温暖。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看见杜维远远走来,辰皇子微微一笑,主动高声笑道:“杜维,你来了。快来让我看看。嗯。在西北两年不见。你看上去倒又长高了不少啊。”
这话语气说极为亲热,就好像是两年不见好兄弟那样口吻。他用这样亲热口气打招呼。倒是让杜维原本一肚子的火气没法立刻发出来了。
无奈,杜维只好压下了火气。大步走了过去,然后还是施了礼。咳嗽了一声:“殿下。”
辰皇子细细看了杜维两眼,忽然就叹了口气,语气更是温和:“杜维……我朋友,西北两年的风霜,你看上去可比当初在dìdū时候,要黑了一些啦。”
杜维淡淡一笑,语带双关道:“西北那里常年寒风,环境恶劣。我当然就要多cāo劳一些了。”
辰皇子拍了拍杜维的肩膀,然后投来一个微微含了几分歉意的眼神。以杜维现在身份位,恐怕全大陆上,撇去自己家长辈之外。有资格这么拍杜维肩膀的,也就只有这位摄政王了。
“辛苦你了……你的牺牲,我都记在心里的。”辰皇子轻轻笑了笑,然后不等杜维说话,就指着两个正在玩耍孩子,笑道:“来,看看,这是我儿子和女儿。”
皇室贵族大多早婚,这位辰皇子据说十六岁就结婚,十八岁就当了父亲。这点杜维也是知道的。辰皇子今年二十六岁,已经有一儿一女,儿子八岁,女儿六岁。只不过杜维之前一直没有见过,今天才在这里看到。
这一对孩子看见杜维站在父亲身边。他们久居宫廷里。很少见外人。辰殿下也很少带他们见那些贵族大臣。而且眼看杜维这么一个相貌英俊年轻人站在父亲身边。两个孩子都用一双大眼睛好奇盯着杜维。
倒是左边那个男孩儿毕竟大了一些。八岁年纪,已经开始接受宫廷礼仪教育了,略微怔了怔。心里记起了宫廷礼仪师教导。却正儿八经的走近了两步。然后对着辰皇子微微欠了欠身子。脸上虽然还带着几分孩子童真。却已经换了一副严肃样子。对着辰皇子喊了一声父亲,然后又转头看着杜维。
“这位是郁金香大公。”辰皇子提点了一声。这个八岁小皇子就立刻脸上露出了典型的宫廷礼仪师培训出来笑容。对着杜维欠了欠身子。稚嫩嗓音却竭力做出严肃样子:“郁金香大公阁下。您好,我是查理奥古斯丁。”
杜维看着这个八岁孩子做出一副chéngrén样子来,心里叹了口气。也微微欠了欠身子:“您好。皇子殿下。”
倒是旁边那个六岁小公主。却仿佛有些怯生生样子。躲在小皇子身后。露出半个身子来。打量着杜维。忽然又nǎi声nǎi气开口。甜甜的嗓音道:“你……你就是那个三个月建造一座城市神奇公爵吗?”
小孩子家说话有些结结巴巴,语气也是软软甜甜味道,倒是让杜维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个小娇妻来。看着这个漂亮仿佛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不由得露出了温和笑容。柔声笑道:“可就是那个公爵。可不是什么神奇公爵。”
查理小皇子却一皱眉。把自己妹妹从身后拉了出来。然后咳嗽了一声。道:“卡琳娜。你忘记了礼节了吗!”
小姑娘吐了吐舌头。却干净乖乖站了出来。对杜维施了一个宫廷礼。杜维虽然不喜欢这些繁冗礼节。不过当着摄政王面。也不得不还了半礼。
辰皇子这一对儿女都生极为漂亮。小查理皇子继承了辰皇子七八分容貌。生极为英俊。尤其是那对眼睛。更是深得辰皇子jīng髓。刚才玩耍时候没觉得。此刻安静下来。年纪小小。却已经崭露出了几分严格培训出来皇家仪态来。
倒是小卡琳娜。大概是年纪还小。脸庞却还有些圆圆婴儿肥。粉嫩可爱。一头淡金sè卷发。更仿佛一个小jīng灵天使一般。一对蓝sè大眼睛。眼神单纯得让人心中就忍不住生出几分疼爱来。
“郁金香大公……”卡琳娜怯生生看着杜维。终于在杜维温和笑容之下。丢下了心中胆怯。试探着低声道:“我。我听说西北很好玩。你能给我说说西北故事吗?你……你三个月就建造了一座城市。是真吗?
杜维微笑点了点头。蹲下身子来。忍不住伸手在卡琳娜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微笑道:“是真。如果殿下有兴趣话。将来等您长大了。可以去亲眼看看。”
小卡琳娜被杜维刮了一下鼻子。粉嫩小脸上就有些泛红。退后了一步。一双大眼睛呼闪呼闪看着杜维。却有些失望道:“又是要等长大以后……”
辰皇子哈哈一笑。随即看了一眼旁边侍从:“带他们下去吧。时间不早了。今天课程也该开始了。我和郁金香大公还有时间要谈。”
随后。两边侍从走了上来。就要带这一对皇子公主下去。小查理皇子依然做足了礼仪。对两人微微欠了欠身子。这才离开。小卡琳娜却充满好奇看着杜维。一脸不舍样子。被宫廷女侍抱了下去。
等孩子离开了。花园里就剩下杜维和辰皇子两人了。护卫武士也都远远站在远处。辰皇子才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杜维:“我这一对儿女怎么样?”
杜维点了点头:“聪明漂亮。殿下。您很有福气。”
辰皇子眼睛却眯了起来。忽然悠悠叹了口气:“生在皇室家庭……未必就是什么福气。”
说完。他摇了摇头。自嘲一般笑了笑:“看着他们现在这么亲密。我就想起了我小时候……嗯。那个时候。大哥还曾经带我骑过马……嘿嘿。”
说起了政变rì身亡大皇子。杜维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
辰皇子却忽然语气一变。凝视着杜维。用一种极为严肃语气。沉声道:“杜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将来……你要帮我好好教导我这一对儿女。好吗?”
杜维一愣:“殿下您意是……”
辰皇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掩饰般轻松一笑:“我儿子查理已经八岁了。已经开始请了宫廷老师教导他。不过么。杜维。你毕竟也是挂着宫廷学者头衔。而且我知道你这个人博学多才。加上你年纪不大。和他也不过差了七八岁而已。如果你肯教导这个孩子话。总比那些白胡子老学者要好多。毕竟小孩子对那些老家伙。总是有些抗拒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