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关外的大营里,士卒们挖掘的水井旁,也有黑影不断的掠过。
大营附近几条河流、溪水的上游,有人将一具具沉重的野兽尸体埋进了河道砂石中。
山林中,奇异的啸声不断。
一蓬蓬蚊虫宛如乌云一样从山林中飞出,循着人身上的血气味道,钻进了大营,在熟睡的士卒身上吸血,顺便注入自家涎水,留下了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红包。
还有一群群老鼠窜进了营地。
它们很大胆的爬上了士卒们的床榻,咬破了士卒们的手指、脚趾。它们咬破的伤口却丝毫没有痛楚,士卒们一个都没有惊醒。
一万,两万,三万……
数量庞大的蚊虫和老鼠群彻夜忙碌着。
一大早,平乱军团的大营在号角声中逐渐醒了过来,伙头兵们最早开始忙碌。一道道炊烟从营地各处冉冉升起,伙头兵们或者从水井中,或者从河流、溪水中汲取清水,开始煮饭做菜。
安平关中,几处营房内,有将校传送着王?刚刚签发的军令。
早餐之后,平乱军团就要向西进击。
攻破乱民在谷道中修建的城墙,一鼓作气,突破乱民防线,直接攻入安平州,彻底铲平叛乱。
安平关内的辎重仓库里,一箱一箱的铜钱、银锭被搬运了出来,辎重官和军法官们,对比着账本,清点着运出来的钱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对于行军打仗,其实是不怎么懂的。但是作为统帅,他觉得,其实他不需要懂太多,只要舍得花钱,下属的那些会打仗的将领,自然会将事情做得十全十美。
因为王璞战殁、失利的缘故,镐京的朱崇等大臣狠狠心,终于下了血本。
王?带来了很大一笔钱,足以让平乱军团豁出去性命拼命的钱!
“一群刀头舔血的贱民,以区区小利,就足以驱使之……”城守府中,王?搂着一名俊俏的极乐天宫男弟子,由衷的感慨道:“毕竟是一群不读圣人典籍的蠢货,为了些许阿堵物就去拼命的可怜人。”
极乐天宫男弟子‘咯咯’笑着,朝着王?不断抛着媚眼:“大人说得再对不过了,世间如大人这般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又‘风流倜傥’的‘好人’,能有几个呢?”
王?‘呵呵呵’笑得无比得意:“要说满腹经纶,治国理政,于我不过是普通寻常。老夫最得意的,还是老夫这一世的‘风流’呀。”
‘咿咿呀呀’的,说到得意处,王?摇头晃脑的,唱起了一曲镐京城内最近流行的,说一名俊俏书生和大家小姐在寺庙里私会的折子戏。
他的唱腔颇有韵调,将一名春心蠢动的闺阁少女,迫不及待想要等待天黑,和自家情郎幽会的微妙心思,渲染得淋漓尽致。
脚步声起,有侍女送来了早点。
王?用餐的排场不小,一顿早餐,就有点心三十六种,汤羹六种,各色精美小菜又是三十六种,还有餐前、餐中、餐后精品茗茶三种。
除此之外,还有一盅滋养身体、增补肾源的药膳。
王?笑呵呵的拉着心爱的极乐天宫男弟子,先用了药膳,然后你一口,我一口,浓情蜜意、黏黏糊糊的用了一顿丰盛至极的早餐。
战鼓声声,外面的士卒们已经用过了早饭。
好些士卒的呼吸变得有点灼热,心跳有点加速,眼睛有点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