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之间,海天之间一根根黑色的风柱越来越多,体积越来越大,相互碰撞的时候发出的巨响越来越惊人,越来越恐怖。
“很多年了。”瀚海叟上下打量了大统领一眼,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些年,大家过得不是很太平么?”
“天庭建立的本意,就是为了天下太平。”大统领缓缓说道:“是以,大帝带着我们这帮臣子,定天规,拟天律,让天地万物运转自得其章法,让天地之间一切事,一切人,各就其位······一切,只要按照天规运转,则万物太平,人人太平!”
“但是!”大统领叹了一口气:“总有人不愿意这份太平,继续太平下去。”
瀚海叟咧嘴一笑,干瘦的面皮抽动,两排白晶晶的小碎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给人一种满口都是利刃的莫名狰狞感。
“比如说呢?”
瀚海叟歪着脑袋看着大统领。
“比如说,你身后的黑云君······小娃娃家,不懂事,难免勾结匪类,行差踏错。”大统领叹了一口气:“不过,事情不大,只要他将元舙交出来····”
“屁!”瀚海叟往海面上吐了口浓痰。
“啥?”大统领侧了侧头,沉声道:“你说啥?”
“你狗—日—的装糊涂是吧?”瀚海叟慢悠悠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说,你在用你的嘴巴当粪门,在放屁呢!”
大统领退后了一步,他摊开了双手,慢吞吞的说道:“这就是,不准备好好谈了?”
瀚海叟“咯咯”笑着:“这话说得······你当老子,还是当年那蠢货么?话说,老子的确是很蠢,不怎么聪明,但是这么多年,可就算是再蠢的人,怎么也学得聪明了点了吧?”
“你这狗—日—的······”瀚海叟正说话着,后面云槎岭的舰队中,一条生了一对儿长耳朵,浑身都是金毛的大狗头人猛地窜了出来:“瀚海爷,您,怎么能凭空侮辱我们狗的清白?”
“你这狗—都—不—日的玩意儿!”瀚海叟从善如流的,迅速改口,一个字一个字的,骂得越发的歹毒难听了:“你见面就提起当年青莲妙门的月见小师太······就没安好心吧?就想要激怒老子和你玩命吧?”
“呵呵!”瀚海叟将腰间系着的细绳一拉,那条简陋的蓑裙“哗啦”坠地,赤身露体的他用力的摇晃着胳膊腿儿,浑身皮肤下一根根青筋凸起,他朝着大统领用力的勾了勾手指:“不就想要干仗么?少废话了,先干一场罢!”
大统领周身荡起了浓厚的雷浆。
他看着瀚海叟,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可知道,你我若是动手,天庭和云槎岭之间的和平,可就···”
瀚海叟咧嘴一笑:“不就是干仗,死人么?”“你当老子,在乎?”,!
镜放出瑰丽的禁光封锁天地,一架架大型军械喷涌出了毁灭一切的火焰···
黑云君带来的各色乌合之众,一条条大大小小的战船被凌空打爆。
平均一个呼吸间,都能有上百条大小战船在空中炸成粉碎,漫天都是身披长衫、手持玉简的天庭军法官在纵横飞舞,他们在不断的标注天庭战舰的战果,为他们登记军功。
大统领踏着一团雷云,在大群心腹下属的簇拥下,不紧不慢的踏空而行,慢悠悠的向前逼近着。
在他身后,更多的战船蜂拥而至,天庭的大部队正在向这边汇聚。好些将领、天官向大统领行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舰队,加入了对黑云君麾下船队的剿杀中。
卢企操控着白色小舟,混在天庭的舰队中,随着战场不断向前挪移。
如此,每天都有数万条云槎岭的大小战船灰飞烟灭,每天都有大量云槎岭的妖魔鬼怪、各族修士或者被杀,或者被擒······
在天庭的庞大舰队后面,有大大小小各方势力的商队出现。一条条容载量巨大的运输船敞开肚皮,开始吞入天庭缴获。
更有背景势力极其强横的商会头目,开始和随军的天庭天官拉拉扯扯、勾勾搭搭
·用最可能低廉的价格购买天庭的缴获,同时占据更大的份额。
无论是战船的残骸,还是各色军械、甲胄,乃至那些被击杀的云槎岭所属的尸骸等等,都很值钱!
尤其是那些云槎岭所属的尸骸。
那些原形体积极其庞大的妖魔,一些妖魔的本体动辄长达数千里、上万里,他们一具尸骸,就能切割出惊人的财富。骨、肉、血、筋······甚至是他们体内的传承血脉等等,都有着极高的价值!
抽筋剥皮、凌迟碎剐!
大统领的动作不紧不慢,如此耗费了数日之久,天庭的大军汇聚在这里的舰船已经过亿,而天庭大军也已经开了天庭的地盘,真正的突入了云槎岭的势力范围。
前方,无边无际,一片蔚蓝。
虚空中,出现了一片浮溟大海,一眼望不到边际,更一眼看不透深浅。
天庭汇聚在这里的过亿战舰,聚集成一团,悬浮在这一片大水前,就好像一粒芝麻悬浮在一条万兆里宽阔的山脉前方,渺小到了极致。
卢企站在船头,骇然看着这一片大水。
没有陆地,没有星辰,没有任何其他常规概念上的“依托之物”,这一片蔚蓝色的大水,就这么静静的悬浮在卢企的前方。
深邃不可测的大水中,两颗暗金色的巨型眸子,就好像两颗太阳,静静的悬浮在深水内,带着一丝戏谑之意,直勾勾的盯着追杀而来的天庭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