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保认得盛明盏和沈绒,她俩都在酒店住了个把月,面熟。
牟梨就不一样了,没见过。
而且沈绒眼睛靠近太阳穴的位置有两道血痕,头发都乱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确像个受害者。
三个壮汉就要过来询问牟梨,牟梨一边后退一边对盛明盏愤恨道:“喜欢你算我倒霉!”
“嗯。”盛明盏淡然说,“算你倒霉。”
牟梨逃进了消防通道,两位安保继续跟着她,另一位上来询问是否要叫救护车。
“不用。”沈绒笑了笑说,“刮了几下,哪用得着救护车。”
安保嘱咐她们如果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拨打前台的电话,他们也会加强巡逻。
安保走后,盛明盏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动弹。
沈绒默默清了清喉咙,确定自己开口后声音的细节不会出卖自己后,才说:“盛明盏,你,要不要先放开我?”
盛明盏回头,沈绒从她紧绷的表情里看到了极具侵略性的余韵,像是还在警戒着危险的野兽。
“抱歉……”
盛明盏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沈绒的手。
松开她的手时,声音有点儿泄下去。
似乎刚从紧张的情绪中勉强将自己释放。
“我这不没事么。”
沈绒下意识地安慰她。
没想到盛明盏依旧和以前一样。
自己陷入危险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而沈绒一旦有个小闪失,她会立即炸开浑身的刺,将所有可能伤害到沈绒的人扎个千疮百孔。
盛明盏没说话,只看着沈绒脸边的伤。
她背着光,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本来就昏暗,再一逆光更是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她什么时候会呈现什么样的神态,沈绒不用眼睛看也能知道。
她熟悉盛明盏所有沉默里细微的区别。
两人无声地上楼,到了电梯里光线亮了许多,沈绒从光亮如镜的轿厢中看见自己脸上的血痕,比想象中的还要吓人。
有轻微的渗血,虽然没到往下流的地步,却也红肿不堪。
盛明盏目光看着前方,沉着声音说:“下次再有危险,别为我挡。”
沈绒发现,她的声音有点哑。
“嗯。”沈绒说,“这次我也没想为你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擅自做主,自己动了起来。
好烦。
沈绒心想,盛明盏用十三年的时间刻进我身体里的本能,到底要多久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