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南怔了下,就见自家姑娘从腰间抽出鞭子大跨步向院子里走去。
她回转头,重新看向庄外的乱斗场。
“她家姑娘”不是她家姑娘。
却也不算是个坏人。
这么想着,她又一箭射出,正中了一人的喉根,那人仰面倒下,血喷溅了几尺高,身子抽了抽,不动了。
赵肃睿一路往后面走去,却不见自己之前指派的守门之人,他手中攥紧了鞭子,却毫不畏惧。
什么样的风浪他没见过,就算这身子是沈三废的,他也依旧是战无不胜的昭德帝!
一路疾走到了正院之中。
院子里的景象却大出他的预料。
“捆上!捆上他的手!”
“先捆手还是先捆腿?”
“要不要先把头捆一捆?还在流血呢!”
“算了,你们让开,还是我来绑吧!”
“青莺姐姐,你会绑人呀?”
“好歹是被绑过的。”
两个穿着布衣短打的男子倒在正院之中,头上往外潺潺流血,青莺的手里拿着绳子,正跨坐在一个瘦高的汉子身上困捆他的手臂,绳子捆得又密又匀。
赵肃睿住惯了的正院里乱七八糟,他平时用来锤炼身子的石头上有好几块都沁着血,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两个男人到底是受了怎样的惨祸。
柳甜杏把马面裙的前裙门别在腰上,蹲在地上端详着青莺的动作。
夏荷掐着腰如同茶壶,指着倒在地上的另一个男子骂骂咧咧:“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就敢来要挟我!”
那个男子不光头上流血,手腕子上还被密密地扎了一把银针,闪着粼粼的寒光,看得人胆寒。
唯一看着与平时并无两样的是安年年,她用帕子沾了雨水正在擦手。
柳甜杏仰头笑着说:“安姐姐,你力气真大!”
赵肃睿:……好了,他知道负责砸人是谁了。
他站在院门处一时无言,在他身后,阿池又带着十几个小丫鬟浩浩荡荡过来了,推搡着五六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
那些汉子各个一脸青肿头破血流,看着也不比前头那些人好到哪儿去。
赵肃睿问阿池:“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看见自家姑娘,阿池笑着说:“姑娘,一共来了三拨人,都被我们收拾了,也不光是我们动的手,被捆着的那些谢家的婆子里有想立功的,我挑了七八个,还告诉他们现在外面都是要冲进来打杀的恶人,她们自己就没有想跑的心思了。”
说着,她指了指其中一个受伤的汉子:“这个就是张婆子抓的,她一口咬在了这汉子腿上,差点撕了肉下来。”
“哦。”
刚刚在前头挥斥方遒的赵肃睿点点头,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细雨绵绵,外面的架还没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