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仲齐看向桌上礼部侍郎钱肇经送来的信。
“大人,咱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查青州府的女官遴选一事?”
“罗女官,这等事无需问米大人,我都知道,咱们初到青州人生地不熟,贸然去查也不过是进了青州府上下编好的笼子里,等他们自己露出了马脚才是咱们破局之时。”
米心兰听见这句话,微微抬头,看向了正在说话的女子。
这女子姓祁,名叫祁孝行,是上次京畿女官遴选的头名,徐宫令将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女官之间总是戏称她作“祁状元”。来的这一路上,米心兰已经发现此人才华极高,人也灵慧,却毫无恃才傲物之心,热忱如赤子。
“祁女官,那你觉得这青州府上下何时能露马脚?”
听见米心兰问自己,身材瘦小的祁孝行抿着嘴想了想,才说:
“其实青州府早就处处是马脚,昨日咱们去打首饰的时候那个掌柜说他们最近才送了一批首饰进知府衙门,吕仲齐的妻子一直被他留在家中伺候双亲,带到任上的两个小妾都住在侧院,怎会大张旗鼓地得了一批的首饰?只怕那些首饰就是他们用来妆点‘女官’的,好让人信了朝廷遴选女官之事是他们嘴里的那些什么找人替皇后生孩子的勾当,只是现下那些女子定然已经送走了。”
米心兰点点头。
她看着手里的折扇,缓缓展开,又扇了扇风。
“旁的事不必担心,明天将官袍找出来,咱们去府学看看。”
一群女子纷纷抬起头看向她,就看见大雍朝的第一位女钦差手里摇着御赐金扇,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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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得先让这青州上下知道真正的女官是什么样子。”
“是。”
第二日,当青州城里几乎人人都认识了的女人们穿着官袍戴着簪花官帽出现在青州府学门前的时候,整个青州都被惊动了。
所谓的一州府学,同时也都是文庙,里面敬奉着孔子,是实实在在学圣贤书的地方,怎么能让一群女子进去?
有些酸儒听闻此事都纷纷赶来,看见那些女子真的已经进了府学而自己却因为身份不够不能进去,几乎要将鼻子气歪了过去,一个个歪坐在府学门前的台阶上脸红脖子粗。
片刻后,有小吏里面匆匆跑出来。
“出事了出事了!”
一群酸儒立刻原地打滚儿站了起来:
“出了何时?可是孔圣显灵了?”
小吏抬头看了那个说话的酸儒一眼,连连摆手:
“是我们府学有夫子不忿女子也能为官,那个京城来的女大人说让女官和府学的学生们比比,大人让我去请知府大人和各位举人老爷来做个见证。”
众人都齐齐呆了呆。
有人立刻笑了,摩拳擦掌地说道:
“如此甚好!那些女子凭借圣恩就张狂起来,竟然也敢为官,就该让府学里的大人们杀杀她们的气焰!”
也有人连连摇头: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真是世风日下,竟然让一群女子进了文庙猖狂。”
这时,有人一拍大腿,怒骂道:
“糟了,是大人们中计了,那些女子哪里配在文庙里跟儒生们比斗?让她们说话都是抬举了她们!”
他说话的声音极大,可是,此时已经无人在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