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天堂早年也是混社会的,这几年洗白上岸当了政协委员,生意也越做越大,身家上亿,来往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角色,就是厅局级领导见了他都得称呼一声皮总,如今被一个江湖新人当众奚落,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皮天堂竟然真的咽下了这口气,他一点不动怒,笑眯眯说:“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卓二哥。”
段二炮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扬长而去。
他那七个兄弟也一个比一个嚣张,有的还冲皮天堂比出中指,而皮老板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微笑。
段二炮一帮人的脚步声远去了,保镖愤然道:“老大,教训教训这小子吧。”
“不用。”皮天堂淡然摆摆手,“你没看见么,段二炮一只脚已经踏进阎王殿了。”
说着拿起手机,拨通了卓力的电话:“老二,话给你递到了,人家一点不给面子,还喷我一脸唾沫星子,呵呵,那好,啥时候你过来咱一起吃个饭,有日子没见面了,好,回见。”
……
段二炮带着一帮手下风风火火下楼,半路上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带人来到近江四环路上一家配货站,站外停了几辆大货车,门口站着两个黑T恤。
院子里,一条被铁链拴着的草狗汪汪狂吠,段二炮带人进屋,椅子上绑着个人,已经被打得血肉迷糊,奄奄一息。
“你叫程鸣?那个宾利车是你运走的,运哪儿去了?”段二炮问道。
程鸣不说话,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段二炮打了个响指,手下递过来一把砍刀。
“不说是吧。”段二炮一刀斩下,程鸣的左手被砍得只剩一点皮肉连着了。
“再问一句,运哪儿去了!”段二炮举着血淋淋的砍刀厉声喝问。
“江北玄汽修!”程鸣带着哭腔喊道。
“操,不动点真格的你当我逗你玩的啊。”段二炮丢下砍刀,将程鸣的左手拽下来丢到院子里,草狗嗅了嗅,闻出主人的味道,呜咽一声,趴下不敢叫唤了。
段二炮带人扬长而去,过了一会,11o民警接到附近群众报警赶到,将程鸣救出,带着他的左手赶赴医院,兴许还能接得上。
……
江北,马正在和平饭店的包房里打麻将,忽然接到程鸣家属打来的电话,说了几句后脸色大变,牌也不打了,匆忙离去,到车上就开始打电话喊人。
半小时后,三十多号人聚集在玄汽修厂,马告诉他们说今天可能有近江的混混来闹事,大家就哄堂大笑,说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敢到江北来找死。
马就说是段二炮,大家更不当回事了,纷纷笑着说哪里来的不知名小痞子,直接打电话让皮老大把他摆平不就得了。
每个地方的混混都觉得自己才是最牛逼的,一方面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方面源于对外界的不熟悉,马找来的这帮人就是这样,他们准备了钢管、铁尺、棒球棍、开山刀等家伙,在汽修厂里打升级,抽烟聊天,等着对手上门。
段二炮来的很快,也很出乎意料,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找了一辆泥头车直接撞进了玄汽修厂,紧跟着是三辆豪华suV,齐刷刷从车上下来十几个人,全都光着脊梁,刺龙画虎剃着秃头,手提雪亮的开山刀。
马这边的人反应也很快,呼啦一下全围上去,段二炮从车上下来,赤着上身披着貂皮领子的大斗篷,嘴里叼着烟,单手举着一把猎枪,二话不说连开两枪,霰弹扇面喷洒,一群人都挨了铁砂子。
“给我砍!”段二炮暴喝一声,手下趁势杀出,他叼着烟折开枪机,掏出滚烫的十二号霰弹壳子,从裤兜里抠出两实弹填进去,单手一甩合上枪机,继续朝人多的地方开火。
这种凶残的打法,江北黑道上已经很多年不见了,马找来的这帮人本来也是二线角色,来打个酱油充个场面而已,见势不妙顿时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马也溜了,边跑边打11o报警。
段二炮啐了一口:“妈了个逼的,就这水平,真不过瘾。”
手下们挥舞砍刀,将厂里的桌椅板凳窗户玻璃全砸了,停着修理的几辆车也倒了霉,风挡玻璃被砸的蜘蛛网一样放射性开裂,引擎盖和车门上一道道大口子。
远处警笛声响起,段二炮这才将烟蒂一扔:“弟兄们,闪!”
泥头车是偷来的,直接丢下不要,一行人上了suV快离去,大伙儿坐在车里叼着烟畅谈刚才老大的英姿,意犹未尽。
“二哥绝对是黑道第一人!”一个瘦排骨青年赞道。
“必,必须的,放放放,放眼全全全,全省,二哥绝对是最牛逼的!”一个结巴青年帮腔道,他们的年纪都不会过二十岁,但眼神凶狂,不可一世,对段二炮死心塌地,疯狂崇拜。
又一人说:“听说江北也有一个叫二哥的,还他妈挺狂,上午还找人给二哥带话,他以为他老几啊,给咱二哥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