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得房顶都能被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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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宫徽音殿,是后宫了里仅次于皇后住的含章殿的宫殿,这里住着圣宠不衰的贵妃张珍。
此刻,在徽音殿西暖阁里,张贵妃倚着软榻,榻脚有宫人跪地为她揉着酸胀的小腿。
前头地上,跪着一名白面内侍,低着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说吧,谁指使你的。”张贵妃打开一盒尚宫局新制的胭脂,挑了一抹在指尖,随后嫌弃地扔掉,颜色太难看了。
胭脂正好就扔在那内侍面前,散落一地如血的暗红,内侍抖得更厉害了,“娘、娘娘,奴、奴不知娘娘说、说的是什、什么……”
张贵妃都懒得多费唇舌,示意一旁伺候的女史去问。
江褚英走到内侍跟前,弯腰捏着内侍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那张脸赫然就是给骆乔带偏路的那人。
“你以为卢乡侯的女儿不认识你,你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江褚英手指用力,“你以为这宫里的风吹草动能逃得过娘娘的眼睛?”
那内侍咬着牙,无论江褚英如何逼问,始终不发一言。
“看来非得对你用刑,你才说实话,是么。”江褚英眯了眯眼,唤道:“来人,把他给我带去暗室。”
内侍大惊失色,连连求饶,被进来的几名内侍堵了嘴拖走。
“娘娘。”江褚英站到榻旁,“奴婢定叫他们将幕后指使审出来。”
张贵妃笑了一下,道:“你说,这么拙劣的陷害,会是谁的主意?这宫中谁这么蠢?就是是想陷害我呢,还是想陷害卢乡侯的女儿?还是……”
她坐了起来,看向江褚英,“想叫我与卢乡侯的妻女交恶?”
“只这样卢乡侯的妻女就敢与娘娘您交恶?奴婢去打听过,那卢乡侯夫人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虽说是商贾之女,但行事大方爽利,在经营之道上颇有些手段。”江褚英沉吟道:“她可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岂会上这么拙劣的当?”
“是呢,看那小神童的进退应对,也能观其母之性情。”张贵妃道。
“听闻卢乡侯夫妻鹣鲽情深。”江褚英想了想,说:“或许,陷害娘娘您的幕后之人并非是真打算让卢乡侯夫人与您交恶,她只要制造出娘娘您不喜小神童,不喜卢乡侯夫人的表象,这样,三殿下想要拉拢卢乡侯的路就很难走通了。”
“是呢。”张贵妃缓缓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落实,只一个表象就够了。”
张珍冷笑,在这宫里不遗余力地给她使绊子,害她儿子的,除了柳景瑕那老货,还能是谁。
真是难为她无计可施,想出这么蠢的办法,真是要被她的蠢感动哭了。
“对了,五皇子现在怎么样了?”张贵妃忽然问起了闻敬。
江褚英微愕,诚实摇头:“这……奴婢叫人去瞧瞧。”
“送些衣裳吃食过去,把他那宫里伺候的人也敲打一边。”张贵妃道:“到底是小神童救下的人,指不定哪天还会惦记着。”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江褚英应道。
“还有,”张贵妃叫住准备离开的女史,“李昭仪那儿也去给我传个话,叫她好生教儿子,那么大的人了,书念的差,事也办不好一件,只会欺负年幼的兄弟,没点儿出息。”
“是。”
“去吧。”
张珍在榻上躺下,寻思着要不要召卢乡侯夫人进宫一见。或许,去跟陛下请旨,过些日子寿昌长公主寿辰,她去贺个寿,这样见着不显得突兀,也不会被柳景瑕那老货钻了空子去。
建康宫西边一个不大的院落,唤作平就殿,是五皇子闻敬生母被发现怀了龙裔后,移居的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