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这次出兵的目的是孤悬沈阳,所以他注意破坏边台小堡,夺取谷物,加上有轻敌思想,没有决战准备,更没有料到熊廷粥将辽沈整顿得如此有成效。
所以在熊廷弼初战力挫八旗兵锐气,又三面逼进、摆出决战架势的时候,努尔哈赤来不及部署,八旗兵便纷纷退却,丢梯失牌三十多副。
十五日,扈尔汉领兵一万转到沈阳北境。十六日,皇太极率兵八百,再掠沈阳以东居民一千多口。
同年八月,努尔哈赤又两次向效路、蒲河进军。莽古尔泰、额亦都等还统兵与明军战于沈阳东南,掠取人口与谷物而回。
汗王努尔哈赤,虽然频繁地派兵袭击辽沈,但多是小股,小胜或小败,一直没有大的军事行动,其中主要的障碍,是熊廷弼严守边防,使其不得发展。
由于熊廷弼卓有成效地整顿防务,使努尔哈赤改变了原来攻下开铁之后,乘胜取辽沈的设想,在富有胆识的熊廷弼这个强手面前,他不能不谨慎从事。
努尔哈赤发动的小规模试探性进攻,没有占到便宜。他深知熊廷弼用兵有方,防御坚固,便不得不等待时机,来达到自己的战略目标。
正当熊廷弼整顿辽东收效显著的时候,忽然接到探报说:“皇帝派遣大员前来阅兵。”
廷弼不得已只得亲自出城迎接。过了好长时间,那阅兵大员坐了一顶暖轿,前呼后拥,耀武扬威而来。
熊廷弼迎上前去一看,原来是吏部给事中姚宗文。他心想:这姚宗文是一个白面书生,只因善于拍马逢迎,巴结上阉党魏忠贤,整日里替九千岁出谋划策,坏事干了不少。他来此干什么?心里有几分不快活。
再说熊廷弼陪着姚宗文进城,又谈了一会话。第二天,只得亲自陪着阅兵大员校阅兵队,一连住了几日。
一天晚上,姚宗文派他的副将李加树前来传话说:“出宫前,九千岁曾关照说:请熊经略操办黑貂皮十张,东珠五十颗,人参一百支。望熊经略届时办齐。”
熊廷弼听了这话,心中无名火起,只因他是天子命官,不好发作,便说道:“请将军稍停片刻,同俺见姚将军再说。”
廷弼便同李副将并辔而行,同赴姚将军行辕。见了姚宗文,廷弼劈头说道:“俺熊廷弼自来辽东一年有余,整肾贮于整顿、督练兵马,增设防务,催征粮们,致使食不甘味,寝不成寐,才使人心安定,军心振奋,那后金兵马不敢再来骚扰。俺为官多年,一向廉洁自律,克己奉公,只知上报国恩,下亲百姓,非一般克扣军炯、搜刮百姓的腰缠万贯者可比。现在,将军传来九千岁钧旨,要俺操办那些珍品,俺即使卖掉妻子儿女,也买不起呀!”
说罢,气呼呼地走出门去。这里姚宗文、李加树也弄得大眼翻小眼,忍着一肚子气。姚宗文说道:“此人不通相!真是一根肠子贯到头,一点弯儿也没有。”
李加树笑了笑,说道:“这种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回去如实传给九千岁,由他处置吧!”
一夜无语,次日早上,姚宗文传令回京。熊廷弼护送十里,才回到城里。忙令贴身侍卫:“快将俺的东西准备好,回家种田去吧!”
当夜,熊廷弼将一切苦衷写成一篇奏章,请求辞职归乡。但是,这篇奏章还未发出,京城里的紧急圣旨已经下来,把熊廷弼革职,说他按兵不进,又派袁应泰接任了辽东经略使。
熊廷弼接了圣旨,赶忙卸了兵权,匆匆回京覆命。明知是得罪了阔党魏忠贤,也只好叹口气,便回乡种田去了。
且说新任辽东经略袁应泰,本是进士出身,曾经担任过巡抚,为人也很机警。对上既忠,对下又和,只是他是一个文官出身,兵法武备不是个能手,怎能跟那文韬武略的熊廷弼相比?
再说袁应泰到辽阳赴任以后,一改熊廷弼的部署,撤换将领,引起军心混乱。当初,熊廷弼治军严,他则宽纵,无法令约束,军纪很快松驰下来。不管条件是否成熟,竟改变熊廷弼以守为主,渐逼渐进的策略,制定了谋取抚顺的计划。于是熊廷弼刚刚稳定下来的辽东局势,被搞得乱了套。
可是朝廷里一群官吏不明辽东真相,反说袁应泰抱有进取之心,不像熊廷弼任辽一年多,没有收复辽东一城一地,竟敬佩袁应泰颇有壮志。
这时蒙古族正闹饥荒,那些饥民,成群结队人塞乞食。袁应泰见饥民可怜,准许他们在境内乞食,并收降蒙古人为兵卒,以充实军队数量。这为努尔哈赤派遣“奸细”混入明朝军队,提供了方便条件。
同时,辽沙东西,赤地千里,军粮严重缺乏。可见袁应泰这种收编蒙古军的作法,严重地增加了边城的危险和困难。
且说后金汗王努尔哈赤,一听说袁应泰担任辽东经略,拍着手说道:“熊廷弼去职,这个袁应泰不足惧怕了。”
努尔哈赤遂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制定攻打辽沈的战略决策。
范文程先在会上发言,他说道:“大凡到过辽东的人都知道,沈阳、奉节堡和虎皮驿三地成为鼎立之势。若想占领沈阳,必须先攻占奉节堡;若想占领奉节堡,又必须攻占虎皮驿。因此三地互为犄角之势。若把虎皮驿、奉节堡拿下来,沈阳便成为孤悬之城。”
四贝勒皇太极说道:“啊才范先生分析得透彻,俺先用两股兵力,分别攻打奉节堡和虎皮驿,这是试探虚实的打法,然后再用兵沈阳,可以万无一失。”
会后,努尔哈赤作了充分准备,命令大造攻城用的铁钩、云梯,制造战车,储备粮草。又把行官从界几迁到萨尔浒,并在那里大兴土木,建城池,营造军民房舍。努尔哈赤向贝勒、大臣们说道:“萨尔浒离沈阳不过百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