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淡了!俺不管它东林、西林的,俺只知道为朝廷守边,这饷银发不下来,就是他魏忠贤的阻拦。这是事实!”
孙承宗越说越气,最后,干脆说道:“这二万两银子你带回去!俺孙承宗不稀罕这‘慰劳品’!请你回去转告魏忠贤,皇上亲自批发给俺的饷银,他为什么阻止不按时发下来?这是他真心爱护封疆大吏么?……”
孙承宗说罢,拂袖而去。
应坤被弄得十分尴尬,只得让锦衣卫把二万两银子抬回北京,交还给魏忠贤。
再说这九千岁听了应坤的回报,立刻发出一阵狂笑,心里说:“俺就不信泥鳅能在阴沟里掀起大浪,他孙承宗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神气不了几天了。”
魏忠贤立即喊来崔呈秀,对他小声布置一番,又到皇上面前伺机说孙承宗的坏话去了。
应坤走后,孙承宗心里很不高兴。他知道得罪了魏忠贤,会对自己很危险的,但是他这人就是这个脾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到了晚上,一个人喝了不少问酒,晕晕糊糊地躺在床上,竟然睡着了。
朦胧之中,忽然听到屋顶上有踏瓦之声,孙承宗毕竟是学过武功的,便立即起身,走近窗口,从窗缝向外窥望:在月色朦胧之中,只见对面屋顶上,有一蒙面人,身影矫捷如飞,向前窜跃而来。
孙承宗急忙从墙上摘下宝剑,心说:“此人是为自己而来么?”
这时,那人已从房上跳入院中。
孙承宗把门拉开,大喝一声:“什么人,敢夜闯衙府?”
那人也不搭话,一抖长剑,向孙承宗面门刺来。他将身子往后一仰,用剑向上一挡,只听噹一声,两剑相碰,发出闪烁的火星。
蒙面人一连三剑之后,便将身子一纵,轻轻落在墙外的空地上,喊道:“有胆量的下来!”
孙承宗遂纵身一跳,来一个“平沙落雁”,轻轻落在地上,喝道:“哪里来的强盗,快报上名来?”
他的话音刚落,“刷”地一声,一下子围上来七、八条大汉,全都是蒙面,穿一身黑色夜行服装。
其中一个蒙面人大声喊道:“给俺一齐上!”
于是那些人一齐挥舞大刀,向孙承宗头上、身上砍来。他也一挺宝剑,左右飞舞,护住身子。
接着,府里的侍卫一齐手拿兵器围了上来。那些人一见,一声尖厉的口哨响起,随即向外逃去。由于夜色漆黑,眨眼之间,便逃得踪迹全无。
孙承宗手提宝剑回到屋里,心里想:来到任上快三年了,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这蒙面人是谁派来的呢——这些蒙面人,是受魏忠贤唆使,由崔呈秀带来,是想乘孙承宗熟睡之机,将其杀死。这是魏忠贤用二万银子来拢络孙承宗未达到目的,妄图借用刺杀手段,来消除异己。谁知孙承宗警觉性较高,又有些武功,他们未能得手。
高第向魏忠贤说道:“这种手段对有功夫的人,作用不大;一旦被他们捉住一个,麻烦更多。若是闹到朝廷之上,咱们会更加被动。”
魏忠贤听了,也觉有理,便一门心思在皇上面前说孙承忠拥兵太重,担心会有异心等。
一天,张广微前来对魏忠贤说:“千岁可记得苏杭织造李寔?”
魏忠贤想了一会,笑着说:“可是那个最先替俺建生祠的李寔?”
“对!千岁真是好记性。据听说,那个李寔与孙承宗同是高阳人,还有些亲戚关系。俺想让李寔去说说,也许会有用的。”
“这倒是一条路子。不过,这两人一南一北,如何让他们很快能见上一面?”
张广微笑着说:“这事不难。千岁可以矫传一旨,让那李寔回乡探亲,不就万事大吉了么?”
这一句提醒,可把魏忠贤乐坏了,说道:“是啊,这区区小事咋能难住千岁俺呢!那你就亲自带着圣旨去一趟苏杭吧,将这利害向李寔说清楚,事情办成之日,也就是他李寔腾达飞黄之时!”
次日,张广微带着魏忠贤的“圣旨”,往苏杭进发。一路上,尽管江南景色迷人,他也不敢流连观赏,匆匆忙忙赶到李寔的织造府。
这李寔本来就是一善于逢迎谄谀之人,一听张广微的来意,更是喜出望外,心想:这次可算找到孝敬九千岁的机会了,遂满口答应:“当年,俺和孙承宗同在私塾读书,以后又同榜中了进士。不过,此人脾气古怪,表面对人严肃,内心里可像一个火炉呢!他的妻子是俺妻子的姨姐姐,孬好咱们还是连襟呢!”
听了李寔的话,张广微内心里也窃喜异常。他也有一个“小九九”:这事情若能办成,那魏忠贤还能少了俺的好处么?想到此,便说:“你将这事办成,九千岁准会重赏于你的,希望你尽心竭力去办。”
李寔手拍胸脯说道:“这事就包在咱身上了。俺一去,他准会听俺的,你就放宽心吧!”
他们不敢怠慢,第二天便起程北上。
且说后金汗王努尔哈赤,见辽民的暴动都被镇压下去,后方的形势渐趋稳定之后,又想派兵南下。但是,他知道孙承宗与袁崇焕这两个蛮子相互支持,配合得很默契,不仅重修了宁远城,还在锦州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