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听了正中心意,忙答应了,道:“娘娘说得极是,这宝丫头也难为她了,一个姑娘家打理着偌大薛家,可见极有本事的,明儿里和宝玉结了亲,自也能打理着家业,凤丫头如今只顾着讨好老太太,明儿里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回大房去!”
元春听了点头,道:“正是这个,到底咱们才是亲戚,那个林丫头算得什么了?不过就是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罢了。”
更不想,却是一连串又出了许多事情,宝钗的事情也就暂且搁置在了一旁,也无人在意。
只是薛宝钗母女心中叫苦不迭,如今名声在外,银子所花不知凡几,却没个动静,叫她们如何是好?
忽然之间,贾家便有风言风语四起。
“可曾听说了?不是说宝姑娘是个主位上的人么?怎么没有什么动静了?”
“你知道个什么,不过就是宝姑娘在腊八日的时候碰巧见过皇上一面罢了,皇上半句言语也是没说的,倒真是把自个儿当成那枝头上的金凤凰了。”
“正是呢,别说姨太太家只是皇商家里,就是出身更高贵一些,也有人命官司在家里头的,这女儿家凭她怎么好,也不会给皇宫里选中的。”
“姨太太可是白白欢喜了一场,这下子,还是二太太如意,娶来当媳妇。”
丫鬟婆子的窃窃私语,隐隐传入了黛玉和三春的耳中。
探春感叹一声,道:“都说世事如棋局,变幻无常,果然是如此。”
迎春拿着棋子和黛玉对弈,听了这话,便道:“荣华富贵不过海市蜃楼,偏她竟是看不明白。”
忽而转头看着香菱和紫香两个一旁做针线,探春便笑道:“这个紫香,素日里也不见对谁这么精心的,如何就对香菱姐姐如此了?亦应大小事务的,你皆不肯别人经手,只自己服侍他。”
紫香笑道:“姑娘知道什么?焉不知她就是我的主子呢!”
众人诧异,香菱亦极惊异,往事她都已不记得了,此时不过就是给她使唤的一个小丫头子,如何就是她的主子了?
紫香只笑着不说话,突然平儿跟着凤姐儿急急走来,一脸的诧异之色,道:“姑娘们可听说了?”
惜春拿着手炉把玩着,问道:“听说了什么?”
平儿道:“听说昨儿个宝姑娘出门去,却不知道怎么着,给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了。”
黛玉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三春亦极惊异,问道:“竟有这样的事情?”
平儿点点头,道:“方才我也去看了,遍体鳞伤的,好在不重,只脸上倒是破了一处,好在不起眼。”
凤姐儿坐下吃了茶,道:“她们千般万般算计,总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却不知道这麻雀如何变凤凰?百欢喜了一场,空兴头了一场,什么也没得,倒是白贴了许多银钱,如今又搭上了自家的生意,名声也没了。”
姐妹们听了,多少也顾及着姐妹之情,也都去看,只见宝钗半张脸都裹在纱布中,也不肯叫人看。
只是难得的,竟不见她身上丝毫怨愤之气,端庄稳重一如既往。
姐妹们也都会意,只是略坐了一坐便出来了。
四雪之鸟却是心中暗笑,紫香也不禁为之莞尔,都明白是那年家的人心中不忿,因此才打发了人暗地里打了薛宝钗。
不单单如此,那年家还暗地里辖制住了薛家的许多生意,如今薛家的生意,已经甚是艰难了。
果然薛姨妈急急忙忙又来拜托王夫人,淌眼抹泪地道:“姐姐也明白,我们家也不过就这么着,谁不想更得了个好处?我也有心和姐姐结亲的,宝哥儿是记得我心意的,原只想着宝丫头是个落选的丫头,配不得宝哥儿,因此才如此的,却不料竟出了这么些事故出来。”
王夫人忙亲自给她倒了茶,款款地道:“咱们亲姐妹家,还有什么生分的?咱么这是金玉良缘,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我也极爱宝丫头廉静寡欲极爱素淡的性子,沉重知大礼,最有当家主母风范,我可不嫌她是落选的,她这么个好人儿,皇宫里不选她,是皇家里没有造化。”
薛姨妈听了心中暗喜,忙道:“姐姐好意,我尽知的,难为姐姐不嫌宝丫头。如今只是咱们两家里若是联姻,倒是老太太可怎么处?素日里他是不大待见宝丫头的。再者,我们家生意如今竟有些不大好,更说不得联姻了。”
王夫人笑得灿烂和满足,道:“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妹妹家可是皇商世家,多少达官贵人也比不得的。如今只是年公爷从中作梗才如此,好歹疏通了他那里,一色都是好的。老太太如今虽未长,到底年纪大了,再者娘娘可是贵人,一道谕旨下来,老太太也说不得什么的。”